突然大锤坐起了身,“有人”,一手指去,突然又愣住了,那山谷外的山峰之上分明有个光头和尚,不用想便也知道,这两人应该是无方与龙灵了。大锤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狄久仁看到大锤脸色大变还以为他是怕被发现,笑着道“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我。我师父说此地有阵法,不是一般人能进得来的。”
大锤依然沉默不语,脸色似猪肝一般,狄久仁感觉不对,“怎么了,这两人你认识?”
大锤点头,并没隐瞒,将此间事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狄久仁听完良久才安慰道“兄弟,大丈夫何患无妻,这事也勉强不得。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焉知不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呢。”
“你不知道不想看到什么却偏偏总是看到是什么感觉”,大锤声音低沉,“着实令人烦忧。”
看到二人在山峰歇息一会便再次离去,狄久仁问“要不要跟上去?你这是一时间接受不了现实,多看看,看习惯了自然无感了。”
大锤一脚踹来,踹了个空,“让他们先去,我不想与她抢。再说抢也抢不过,我灵胎已经不再,虽然重塑了一个,但是也是刚刚起步,恐怕需要很久才能达到原先的修为。”
狄久仁接口道,“兄弟,实不相瞒,我师父觉得让你丢失灵胎很过意不去让我传你一个东西。”
“这事不怪你师父,再说也没什么东西可以让灵胎复生的。放心,我迟早会找到一条适合自己的路的,说不定我这重塑的灵胎会比之前的更好呢”,大锤头都没太,狄久仁知道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你先别急着拒绝,听听再说不迟”,说完便背诵了起来,大锤初听起来似是一篇经文,行文间皆是万物之理,玄之又玄的东西不禁摇头,但是接着又听到讲到世界之理、宇宙之理便深深地被吸引了,自己的内世界还在,也曾思考过内世界与自己的关系,但远远不及此文说的深刻。最后才是一篇修行之法,微言宏义,字字玑珠,但是听着像是篇总纲,并没有具体的修炼之法。自己一直对什么修炼法门很是抗拒,感觉都是歪理邪说的似是而非,但是此篇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并没有纠结是什么的问题,而只是探究什么关系的问题,与其他修炼法门大为不同。
一遍讲完,大锤觉得不过瘾,便让狄久仁再讲述了一遍,这次听得更为仔细,一边听一边记,很快大半便已经牢记心中。狄久仁又不辞辛苦地背诵了第三遍,大锤这才勉强将全文通记了下来。
闭上眼,心中诵记之时,手脚也不自觉地舞动起来。狄久仁看到他如此,欣慰地退到一边,取出了那瓶子,倒出所谓的曼陀果,只见掌心一颗滴溜圆的果子,跟李子大小相仿。狄久仁看了一眼大锤,不知他多久才能醒来,便一口吞下了曼陀果,盘坐下来仔细消化吸收了起来。
大锤沉浸在经文的幻境中已经不能自拔,之前许多谬误也纷纷拨开云雾见青天了。经文中并未讲到什么灵胎之类的东西,而是直接从身体出发,论述了身体本身的生命意义,提到可以化身万千,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可以自成一体。三两句话便将仙境与神境都囊括了进去,经文并未区分什么境界,而是直接提到该如何不断地提升身体与意念的极限,使之与天地共鸣。
大锤不喜欢这样玄妙的表述,重复诵读了几遍之后,便渐渐悟出了关键所在,原来皆在“滋养”二字,很多观点虽然很有启发性,但难以实施。功法篇中记述了几种基本功法,其中小擒拿手技法极为精妙,使用步骤虽然繁杂了不少,但是速度要比龙爪手还要快上几分,对阵之中绝对可以出其不意绝杀对手。还有一篇意念操纵之法,名为御神诀,大锤很是熟悉,想了半天才想起在最开始的黑森林中遇到的虎酱的小师妹玲珑的日记里曾提到过。
大锤盘坐在石头上,不知不觉间便照着功法修炼了起来,空中呼呼生风,几百次后,一道洁白的光质手掌终于成功挥出,比之前的龙爪手要更加凝练,速度快上了差不多一倍,大锤大喜,又是习练了百次,这才渐渐有了感觉,再挥出之时也并不需要花费很长时间。
不觉间,两人在山谷中已经盘坐到了深夜,狄久仁一直在不停地炼化曼陀果,越来越是心惊,此物药效极为明显,他的灵胎明显再次上了个台阶。大锤头脑中突然蹿出了一把细长的钉子,钉在附近的石头上竟然碎石纷飞,大锤强横的意念竟然能与实物相抗衡。
天空再次明亮了起来,狄久仁悠悠醒来,身体之外竟然结了一层厚厚的茧子,他破茧而出,顿感身形轻盈了很多,道眼睁开虽谈不上一目千里,却足能看到七八十里之外的动静,就在他悠然自得地踱步的时候。突然一招擒拿手袭来,狄久仁反应神速,反手也是一手,两掌碎在了空中。
“狄兄果然比我也精熟许多”,大锤一跃而起,活动着筋骨,噼啪作响。
“罗兄能在一夜之间达到这样的水平也足以自傲了”,两人相视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