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林辰派包叔去请高前辈来家过年。而对高前辈来说,他与其一个人在屋里喝闷酒,当然是愿意到林辰那里去热闹热闹。只是就在今夜,他一位许久未见的故人突然来拜访他,所以高前辈也不得不谢绝了林辰的好意,去和他的故人相会。
高前辈和故人见面的地方很奇怪,竟然是在城外坟山的一间破草屋里头。在草屋里头,高前辈和一个穿着奇怪道袍的男子端坐在火堆旁饮酒。那个人一头灰黑色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苍白的皮肤好似贴在骨头上。他一动不动地端坐在地上,就好像一具干尸立在那里。
“小高呀,”那个故人用着近乎嘶哑的声音说道,“自从穆瞑城一别,咱们有多久没见啦?”
高前辈看上去也年纪不小了,可被对方直呼小高却显得理所当然。而对于询问,高前辈喝着酒回应道:“记不清了,好像有十年了吧?当年若不是你来找我,告诉我有个女儿可能尚存人世。我可能一直这样浑浑噩噩下去,直到我死去。”
“十年了,可曾找到你女儿?”
高前辈摇摇头:“没有。我甚至回到了当年那个小渔村去从新调查,可是依旧没有任何的线索。我有想过,去找药家的人,询问我女儿的下落。可是以我现在的实力,连找上门的能力都没有了。”
谈到过往,高前辈的故人也陷入了回忆:“当年你和你的妻子为躲避药灵的纠缠,隐遁到东海边的一小渔村去。出事的那年,我正好到小渔村去找你,那时你不在,家里只有你的妻子和你那刚出生的女儿。你妻子告诉我,你出海去寻找神子的下落,走了有七八个月,了无音讯。她担心你的安危,求我去找你,我答应了。可没想,我不仅没能找到你,回来时整个渔村还被人给屠了,你的妻子……嗨,现在回头想想,或许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去找你们,她也不可能找的到你的妻子。”
“过去的都过去了,这也不是你的错。”谈到过往,高前辈眼眶不禁有些湿润,“错在我,只怪我当时听信传言,竟然相信神子真的还存在世间。我当时也没考虑周全,就贸然出海。不想在海上遇到了变故,九死一生才逃了回来。可是我好不容易回来,却发现整个村子已化为了灰烬。当时我满脑子都是要找那恶毒的女人报仇,不顾一切的去找她。可是当看到她罪有应得的时候,我心也就死了。原本是想着找个地方了却一身,直到你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女儿。我知道我女儿肯定还活着,而找到她便是我活下来的动力。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依旧毫无线索。”
“错也不在你,就算是我,当年若是有神子的下落,我也会义无反顾的去找的。我们为何会存在在这个世间?我们的存在是否有意义?这是多少代人在寻找的答案。如果真能找到神子,证明他真的存在,或许我们的存在便不再是因为一个谎言。这不就是你我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吗?再说你女儿的事情,我这里倒是有两条线索。”
“线索?”听到线索二字,高前辈眼睛瞬间就有神了。
“第一条线索,是我之前打听到的。听说当年那人亲手处决了自己女儿后便离开中州,走时还带着一个一两岁的小女童。现在那女童已经长大了,好像还一直留在那人的身边。或许那女童就是……”
故人口中的那人,高前辈一听就明白是在说谁。高前辈太了解那人了,所以他并不相信这第一条线索有用。于是他说道:“当年若不是证据确凿,无可抵赖。再加上我当时又以死相搏,那人且会处决了他的女儿。对于他女儿的死,他且会不怪在我头上,又且能不恨我?所以他怎么还能留得下我女儿?而就算真有你所说的那女童,也不过是他在他女儿死后,找了一个孩子来寄托他对女儿的思念罢了。”
“你说的在理,”高前辈的故人倒是认同高前辈的说话,第一条线索他也不是太觉得有用,“那第二条线索肯定是有用的。这条线索不是直接指向你女儿,而是指向了另一个人。”
“是谁?”
“前字决的传人。”
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高前辈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前字决的传人出现了?那其他的传人呢?”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传说中的临也出现了。”
“临!”听到这个名字,高前辈显得更为惊讶,“他真的存在?我从未见过他,只在我父亲的口中得知有他的存在。”
“我之前都没见过那人,更何况是你。那时是临带着前字决的传人找的我,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他真的存在,直到我跟他交过手,我才确信无疑。”
“他找你,为何?”
“他说已经找到神子的下落,他需要召集所有的传人将神子从封印中解救出来。他当时想让我跟他走,可是我没立马答应他,我想先来找你。”
“你来找我,是想问我,我是否真的愿意为先辈的誓言而卖命吗?”
“那都是多久远的传说了,那叫临的家伙也知道不可能用这个框住你我,为他卖命的。我只是想说,你我都知道各传人的天赋,那个前字决的传人可是有查看过往,预知未来的能力。让她帮你寻找女儿,应该可以事半功倍。”
听到这话,高前辈犹豫了。他之前也找过算命的卜算过他女儿的下落,可是除了知道他女儿还活着外,其他一点也算不出来。他当然知道前字决传人的能力,若真能得到对方的帮忙,他女儿还真有可能找的到。
“行,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那人现在在哪?我该去哪里找他?”
“你若想去见她,我陪你去,她曾给我留下过一个地址。”
“那何时出发?”
“现在就可以走。”
“好,咱们现在就出发。”高前辈猛的灌了一壶酒,直接就跳起身来。
“你还真的这么急呀。”那个故人慢慢的站起身来,他似乎动一动,全身的骨头都在打架。
见此,高前辈赶忙上前去搀扶对方,他对自己这位故人是由衷感激的:“老哥哥呀,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你为了我的事情,不仅亲自跑来找我,而且现在你还要陪我走,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了。”
“我找你可不只是为了你的事情,当然还有为了我的事情。”穿着道袍的男子咳嗽了两声,似乎显得有些虚弱。
高前辈的故人此话一出,高前辈当然明白对方今天前来,也是有事相求的。
“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跟我说,我能办到的一定为你做。”高前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