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今夜为何突然来此?现在离冬至祭祖还有半个月呢。”司鼓上仙说道。
这个时辰正是司鼓上仙准备回凤凰台的时候,燕掌门却此时来此,想来是有话要谈了。
此时,燕掌门回头看着司鼓上仙说道:“只是许久未见师叔,所以想来找师叔你谈谈天罢了。”
“掌门日理万机,怎么今日有空来找老妪我闲谈呀?是不是为你徒儿希夷的事情来的?”司鼓上仙呵呵的笑道。
“小六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还好他伤的不重,过两天就能回来帮师叔你了。”
“我这里的事情不急,你让希夷好好养伤才是。灵椿好不容易怀了孩子,希夷遇刺她就受了刺激。要是伤没养好,灵椿非得一直当心着,那可对腹中的胎儿不好。”司鼓上仙说着跨出了门栏,“行了,有事咱们外面来谈,我要锁门了。”
燕掌门走出房门,看了一眼漫天的星辰。回头见司鼓上仙把门带上,便继续说道:“小六的事情,咱先不说。此次来找师叔,乃是想聊一聊明年二月祭奠的事情。”
“说到春祭,我也正想给你说。我也一大把年纪了,阳寿也是能望的到头的。承蒙你师父厚爱,让我一个老太婆来掌管祠堂,负责各类祭司仪式。说来,这百年一次的祭奠我也是主持过三回了。这回呀,也是该交给别人了,我看你那大弟子就不错。”
关于明年二月祭奠主持一事,司鼓上仙已经想好,希望由东昊上仙来负责。
“师叔,你老身体尚还硬朗,此次祭奠事关重大,还是由您老负责,我才放心。”
“这次由我,那下次呢?我可再活不了一百年了。现在趁我还活着,我还能教教人,还是让你那大弟子来接替吧。”
“这事我再考虑考虑吧。”掌门想了想说道。
此时,二人已走到了前厅,那里升着火盆,屋里暖和的很。于是二人便在火盆旁坐了下来,继续聊了起来。
“说到你那两个弟子,我就顺嘴问下,无余现在怎么样了?之前他闲云野鹤贯了,现在你把他调到玄山去,他可还习惯不?”
“老二做事,你还不了解吗,我是放心的。明年二月他会回来,到时候让他来见见你老。”
“无余那孩子,还是留在宗门里的好。他要是回来,你还是把他留下吧。”
燕掌门七位亲传弟子,最让司鼓上仙看的顺眼的就是那二弟子梁无余。只是这梁无余长年在外,甚是少有回宗门的。
“老二呀,”燕掌门摇了摇头,“他要是肯呆在宗门内,我如何不想把他留下。师叔你也知道,自从小四走后,老二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想来他应该也是怨我这个做师父的了。”
“那事与你无关,是那孩子想不开,才犯了弥天大错。嗨……刚才看你来的方向,应该又是去看小四了吧,小四是个苦命人,没想到她的孩子也是各个命苦。”
听了这话,燕掌门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叹了一声道:“突然想起我那师弟了,上次他匆匆回来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看到他苍老的样子,我实在难受,原是如何的英姿飒爽,怎会被那种病所侵蚀,竟是无药可救。”
“嗨,时间就是讨债的厉鬼,谁也避不过。即使躲的了一时,终归是要加倍返还的。说来,你那三师弟的确是不世出的天才,还好你师父当初收了他。我呀,可就没那好运了,想当年我也是天之骄子,就你那师父看不上,反倒去做了他的小师妹,现在倒是成了你的师叔了。”
“师叔你还老为这事耿耿于怀呀?”燕掌门笑道。
“这辈子肯定是记得了,死后也说不定要去找你师父好好问问。你师父做掌门做了有七百年了,可就是不愿收徒弟。还好晚年是开了窍了,收了你们仨徒弟。也还好你争气,成了元婴期修士。否则咱宗门非得被踢出下四门,看你那师父还有啥脸面进这个祠堂。”
“可别这么说,师叔。能成元婴修士可不止我一个,那……”燕掌门说着便戛然而止,眼神不禁向外看去。
“那事情别提了,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你和一统当年做的没错。”司鼓上仙宽慰道,她知道掌门又想起他二师弟的事情了。
“说到一统,本想明年祭奠把他请回来参加,可是却迟迟联系不上他。和他灵鸽传信,到现在都没有回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事了?”燕掌门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担忧。
“不会的啦。也许他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收到你的信件也得一段时间才能回你不是?你又何必忧心呢。”
“如何不忧心。这几年北魔陈兵交界,也不知道他们欲意何为,总觉得他们又要南下进犯。我当心我是否有能力带领全宗与之抗衡。”
“魔渊宗万年而未衰,现在更是如日中天,咱们仅凭一宗之力,自然是抗衡不得的。但七玄本是一体,北魔南犯,其他宗门也不可能坐视不理。只要咱们联合七门之力,到时定也能击退北魔。”
“说的也是。此事已通过玄山会议和各大门派掌门交流过,他们现在也是做好了准备,只要北魔南下,他们也必会赶来支援。”
“那就没问题了。不过最近还得要多加防范才是,此时正是护山法阵最弱的时候。只要撑过明年二月,祭奠之后,加强了大阵,想来北魔也就不会再轻举妄动了。”
“正也是这个道理。”
继续闲谈了几句,司鼓上仙便起身准备回凤凰台去了。对此,燕掌门还亲自前往护送,直至送到了凤凰台,才转身回仙雲宫去。
这一夜过后,到了第二天上午,仙雲宫内,唐希夷的住处,两位女子正在喝茶聊着天。她们不是别人,正是江云水和燕灵椿。
这燕灵椿,身材不高,有些婴儿肥,加上她正怀着身孕,身子浮肿,所以她靠在椅子上,倒显得像一个臃肿的贵妇人。
“云水,韩墨这幅双鹤戏水图果然不错,也亏得你亲自送来给我。”燕灵椿摸着隆起的肚子,望着墙上的画说道。
江云水喝了口茶:“上次已送了你一副墨柳图了,要不是看你这两天动了胎气,我才不会为了你向韩墨讨来这幅画呢。”
“我的好妹妹,这次还真多亏你了。人都说这胎教很重要,我想着我这孩子未来定得是位翩翩公子,那琴棋书画不都得会?我想来想去,也就你情郎的画是最好的。我要天天看着这画呀,也能对我腹中的孩子有益处不是。”
“什么情郎,可别瞎说。再说你咋知道肚里不是个千金呢?”
“就是个带把的,我怀的我会不知道!”燕灵椿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行行行。不过我看呀,这看画是看不出啥来的,你那肚中的孩子还能透过你这肚皮,看到那画不成。要我说,不如听些音乐,可能更有帮助。”江云水笑着轻轻拍了下燕灵椿的肚子。
“我也想过,韩墨那个师弟吕晧鹤,听说弹琴弹的就不错。只是一来我跟他不是很熟,二来我怕我腹中的孩子听他弹琴,会不会以后也像他一样娘娘叽叽的,可就不太好了。”
听了这话,江云水哈哈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