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扬一僵,放在玉带上的手瞬时顿住了。
他还目不转睛地盯着冯宛,呼吸急促,面孔潮红,而外面地叫喊声,是一句响过一句。
慢慢的,卫子扬颤抖地松开手,低吼道:“闭嘴!”
这种含着喘息和愤怒和吼叫,有经验的人都听得出。那管事一呆,扣门地手给僵在那里。
这时,一护卫大步走来,朝着那管事唤道:“将军可在?陛下又催了。”
那管事闻言,朝着门内又唤道:“将军,你看?”声音小心,已带着询问。
卫子扬重重闭上了眼。
本来羞臊得眼睛都不敢睁开的冯宛,这时迅速睁开眼来。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陛下对卫子扬的占有欲有多强,这一次,卫子扬落在他手中,又被他无奈下放出,想来临走时,都是有过交待的。不管那交待卫子扬听还是不听,在他没有推翻新帝之前,一些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想到这里,她腾地坐起。含羞带怯地胡乱扯过被子披在身上,冯宛赤着足便准备下塌。
她刚一动,肩膀上便是一阵温热,一只大手按在她的雪肩上,仿佛被那细腻的肌肤触感所惑,那按着的动作变成了抚摸。
喘息着,卫子扬眼波流荡,低低的,任性地说道:“阿宛,我们不理他。”
说罢,他的唇向她覆来。
怎么能不理?
冯宛苦笑,在他覆向自己时,她仰起头,把樱唇轻轻在他的脸上印上一吻。她何尝这般柔情似水,含羞带怯地主动吻过他?卫子扬先是一呆,转眼大喜,捧起她的脸便想加深这个吻。
冯宛连忙移过脸,唇凑在他耳边低低的,温柔地说道:“子扬,我都是你的人了,不必急在一时……陛下来意不善,不可轻忽。”
生怕他不听,她又低低的,软软地说道:“前阵子你刚离开,他便派人想掳我杀我,现在他成了陛下,万一知道你是因为这个缘故对他避而不见……子扬,我怕。”
她软软的,含着怯意,楚楚可怜的话语,终于激起了少年的护短之心。他冷笑道:“他敢!”说罢,他腾地站直。
这时的他,虽然面孔依旧潮红,却明显冷静了许多,令得冯宛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卫子扬转过头,他深深地凝视着冯宛,似是看不足一样的,无边喜悦地望着她,他露出一口白牙喜悦地说道:“阿宛,你说过你是我的人的……在这里等我,知道吗?”
见冯宛顺从地点头,他心头一松,随手拿过外袍披上,便向外面走去。
见他步履匆匆,冯宛连忙交待道:“管事,帮将军稍作洗漱。”
那管事刚刚应是,吱呀一声,房门开了又关,卫子扬出现在他面前。
管事抬头,一见到这样的卫子扬,他倒吸了一口气,马上明白冯宛的意思来:将军这般脸带红潮,玉肤含晕,媚意流荡,便是铁人看了也会心动,何况是那些本来对他有心的人?不行,他这模样可不能让陛下和权贵们见到了?
当下,他连连下令,终于在连续几次冷水,又是梳头又着更衣的过程中,让卫子扬恢复了原状。
最后打量了一眼面无表情,恢复了往昔冷漠模样的将军,管事松了一口气,道:“将军,我们出迎吧。”
“恩。”
卫子扬还没有走到大门口,便听到新帝郁怒的声音传来,“卫将军在哪里?怎地过了这么久?”
他的声音一落,卫子扬便冷冷地说道:“我已睡了,听闻陛下到来,方才匆匆起塌。让陛下等得久了,是子扬的不是。”
语气中含着隐隐的戾气,竟是毫不客气。
众权贵相互看了一眼,同时低下头,装作没有听到的模样:这卫将军本是陛下带入都城的**,虽然身份变了,这两人之间的情谊必是还在的。这小儿之间打情骂俏嘛,一切都是正常的。
果然,新帝听了卫子扬那毫不客气的话,不但不怒,反而笑逐颜开,他连忙说道:“原来是这样,是朕错怪了卫卿了。”只差没有陪礼道歉。
轻哼一声,卫子扬出现在夜色中。
此刻明月如水,火把似星,点点光亮,照在一袭黑裳的卫子扬身上,脸上,映得他凤眸流盼生辉,玉脸莹莹如梦,似从骨子里沁出一缕艳色来,竟是比往常的任何一刻,都要生动,妖冶。
新帝没有想到,在出了那种事后,再见到卫子扬,他竟是异乎寻常的容光焕发。一时之间,竟是又惊又喜,又是万般痴迷,竟是看呆了去。
就在这时,卫子扬狠狠一记眼刀剜来,他也不上前,便那么笔直地站着,向着众人淡淡说道:“诸位,夜已深了,有事何不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