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您要问这孩子被传哪去了?陈念和陆潇潇后事如何?咱们过几天接着说!”说书人一震惊堂木,用白手巾抹了下额头,鞠躬谢场了。
“什么玩意儿啊!一说到关键时刻就撂挑子,太不仗义了!”
“就是,就是,退票!退票!还没听过瘾呢!”
“算了吧,龅牙李的段子,有的听就不错了,不过听说对门儿鸿宾楼来了个戏子,那身段和腔门儿地道,一会儿过去瞅几眼!”
“哼!有什么了不起,听着天花乱坠的,不就是个故事么?我活这么大,别说鬼神,就是个有点儿道行的人都没见过,简直胡诌!”
“这话可不敢说,大千世界,什么奇怪的事儿都有可能发生,这鬼神仙灵没准儿还真存在呢!”
“哼,要是真是世界末日,那我们现在不是还好好的么?就是个无稽之谈的神怪故事,听个解闷儿就好!”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让本就喧吵的天兴茶楼更闹腾了。
龅牙李,全名李唤,一个落第秀才,自从几年前的乡考落选后,彻底失去了考取功名的信心,加之岁数也四十有三了,于是回村当了位教书夫子,闲暇时来镇上茶馆酒肆说点儿评书段子,贴补下家用。
你还别说,这李唤虽然生的一副丑模样,尤其是他那完全不合规矩的大门牙,就像一只成年大白兔,换上个行头,逢年过节把他的画像挂在门口,取代兔爷像那是绰绰有余。
不过呢,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李唤的学问和见识那可不是盖的,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自不必说,通晓古今亦不用谈,那手通冥问卜的功夫,就不是一般教书夫子具备的。
您肯定会问了,这么能耐,一个乡考过不了?呵,用龅牙李自己的话来讲,一切冥冥天注定,不强求,不刻意,随缘就好。
刚才讲的陈念和陆潇潇的故事,并不是摘自古籍稍加篡改,而是这阵子李唤天天所梦之事。
说也奇怪,李唤活了这么大,做梦那肯定是经常的事,但是这一年来,天天所梦尽是此事,这就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于是,他观星卜卦,却怎么也算不出个所以然,卜签签断、掷钱币立、观天云起、燃烛烛灭。简直匪夷所思。
于是他将这个故事写成了一个评书段子,想与有缘之人产生共鸣,但几天下来,这个抛砖引玉的法子并没给他带来什么有用的信息,众人也仅仅把这个故事当成了茶余饭后解闷儿之用,这让他甚是无奈。
清溪绿树,鸟语花香。
沿着青石台阶,走不多久,就到了镇东的一处小村,村名清水,这正是李唤居住之所。
一到自家茅舍,他一屁股躺靠在一把枯黄色的藤椅上,一边摇一边思考着,作为一个正统的读书人,这刨根问底,寻根溯源的美德还是稍稍具备的,不过不论他如何思考,除了头痛,没有任何有价值的思路。
他想彻底忘掉这个梦,可是再怎么努力,这个梦就像深深烙印在自己脑海中一样,挥之不去,拂之又来。
“唉,奇哉,异哉!”李唤自言自语道。
午后暖阳,和煦温柔,一缕光纹,从竹窗通照到李唤的面颊上,这让他很是受用,加上摇椅的辅佐,一丝困意徐徐袭来。
正待他即将进入梦乡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他瞬间惊醒。
“老李老李!!!快出来,快出来!陈员外的老婆要生啦,你快来帮忙”隔壁赵大娘鬼哭狼嚎般嘶嚷着,木门敲得砰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