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温一路小跑儿,从正堂中把正在禅修的师傅天辰子带了过来,刚一进禅房,天辰子就坐到了铁柱榻前,伸出两指,缓缓搭在铁柱纤细的手腕上,并用另一只手,轻柔地触碰他早就密汗淋漓的额头。
清晨的山林,有些氤氲的薄雾尚未散去,远远看去若有若无,像是仙女舞动的轻纱。暖柔的阳光洒在山林间,郁郁葱葱的叶子便有了深深浅浅的绿。
山坡上芳草如茵,一丛丛、一簇簇不知名的野花,沐浴着阳光,绽开了笑脸,花瓣上的露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动着五彩的光斑。这天玄门正坐落在这飘渺美极的凤鸣山上。
正谓道:
清晨入道门,初日照高林。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皆寂,惟闻道铃音。
晨光透过竹窗,照射在天辰子俊朗的面颊上,虽然年至古稀,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超凡脱俗,道骨仙风。
此时的铁柱还未完全清醒,口中呓语不断,模模糊糊,让人不知所云。
“师傅,他醒了吗?”玄智在天辰子一旁焦急地问道。
“醒似未醒,不醒却醒。”天辰子捋了捋颚下银须,回答道。
“这”也许是师傅经常说一些这样深奥难懂的道语,玄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你们之前讲的事情如果是真的,那这个孩子必然与众不同,虽然我现在并没有发现他独到之处,甚至比其他寻常孩童还要平庸,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天辰子说罢,轻轻摇头。
“师傅,我们九兄弟真的都看到了,这孩子在恍惚游离中被一道红光罩体,像是让什么附了身,之后那可真是判若两人,把那鬼族的什么郡主完全压制,要不是这孩子,我们九人估计就和您天人永隔了,唉。”玄温絮絮低语道,脸上的惧意还未完全消失。
“我自然相信你们所言,尤其看到凤鸣村老老少少所中的异术,这绝对不是寻常迷魂药所致,更不会是我们江湖中的道术佛法,即使真有这样的旁门左道,也不会具备如此大的威力,可以将百十人同时控制,这些日子,我查阅了百余册古籍藏典,并无任何蛛丝马迹,唉,只能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还是我才识孤陋了。”天辰子嗟叹道,愁眉紧锁。
“师傅,世间真有异界么?我本以为这鬼魅之说,本自民间,不过是巷尾杂谈,茶后谈资罢了,可前些日的遭遇,让徒儿十分困扰,还望师傅解惑!”玄智心事重重,诚恳地望向天辰子。
“徒儿,为师也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介凡子,知道的事情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我听我的师傅曾经讲过,宇宙开辟,轻者升为天,浊者沉为地,分隔为上上三界和下下三界,上之界为神魔仙,下之界为妖鬼人。而这六界之中,又以神为尊,平衡并管理着其余五界,千万年来,各界相安无事,也并没有听说有越界之事,这全归功于神界的统领和一件称为天癸仪的神器。”天辰子一边说,一边望向窗外,深邃的目光中投射出睿智和安祥。
“您的师傅?这个没听您说过。我想一定是一位绝顶高手,估计早就突破飞天识了吧。”玄智一脸的求知欲,好奇的样子像是个十来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