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伦正了正身,威坐在椅子上,顺手从旁边的茶台取过一本兵书,装模做样的看起来。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门打开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道人在兵士的引领下进了屋,而那队甲士也持刀站立在门口两侧,足有二十几人。
见这道者,身材虽然消瘦,但气宇不凡,银丝白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花白胡须飘逸柔顺。虽然皮肤白皙,但从外观上来看,年岁可不小了,没有一百,也必九十上下。此时,他手中拎着个布包,厚厚的蓝色包袱皮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包着什么。
道人一进屋,并没有客套寒暄,也没有躬身行礼,在旁边找了个座位,将手中包袱放于一旁,径自坐下了,连正眼都没瞧牛伦一眼。
这让一贯被恭维惯了的牛伦,甚是生气,一拍桌子,大喝道:“哪里来的邪道!一点礼数都没有么?”
这一声响动惊到了门外的甲士,“啪”的一声,门被推开了,瞬间二十几名披盔戴甲的兵士将老道人团团围住,一柄柄寒光闪闪的刀刃已经从腰间抽出,只要是牛伦一声令下,估计这老道人瞬间会被剁成肉泥。
“龙首在天牛在地,神兽岂是畜能及。本是献计取龙首,却当牛虱遭遗弃。唉,自古千里马好寻,伯乐难找啊!”老道人在钢刀下,面不改色,捋着银须,笑盈盈地说道,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牛伦望着老道,稍加沉思,眼中掠过一丝惊讶之色,但转瞬即逝,冷言对进来的兵士道:“谁让你们进来的!快出去!再有擅自入室者,斩立决!!”
为首那个队长样子的兵士微皱了下眉头,左手向后一摆,众人瞬间退了出去,并轻轻关上了木门。
“哼哼道长,您刚才的诗句很危险啊!”牛伦狡猾地望着面前这个道者,试探着他的口风。
“牛大人果然聪明,请问,我刚才吟诵的诗篇,有何危险?”道人将这皮球又甩给了牛伦,面露浅笑。
牛伦沉思片刻后,突然朗声道:“道长就别兜圈子了,有话不如直说,也少了一些猜忌。”
“好!既然牛大人如此爽快,我便直说了,你想造反,是也不是?”老道人一针见血,并不拖泥带水,这席话让一旁的牛伦,双目圆睁,眉宇间的褶肉微微发颤。
“哈哈哈,道长说笑了,我华中之国地大物博,圣上英明,国富民强,百姓安居乐业,谁人会有篡逆之心,道长可不要道听途说,冤枉本官啊,要知道,这种事那是诛灭九族的重罪,可不能信口雌黄。”不愧是老油条,刚才还微露紧张之色,立刻就恢复了平静,谈笑风生地说道。
“也是也是啊!那屯于青萝山脚下的粮草辎重,斗罗平原上操练的十几万的步卒骑兵,以及常海上的甲舰战船,还有青塘镇内的数十吨武器火药,看来都是正常的军务,并不是兵变之用啊,哈哈!”老道人轻描淡写地将牛伦这几年来的准备工作娓娓道来,嘴角依然挂着微笑,面不改色。
“你是何人!忒也胆大了!”此刻的牛伦有些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厉声言道,虽然嗓音不大,但凶相毕露。
“唉,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既然贫道敢来,那一定是有备而来。若您是伯乐,我自然愿意做这千里良驹。但若您不是伯乐,那也只能由着大人将我拨皮挫骨,杀人灭口了。”道人眼中丝毫不见惧色,说的真切。
“我是不是伯乐,那就看你这匹马是不是良驹了!请化羽道长就别拐弯抹角,直说吧!但你要记好,今天你能说的让我满意,那便好,若是说不满意,我牛国府就是你这辈子去的最后一个地方。”牛伦说完,眼中已经浮出丝丝杀意。
道人并未回话,轻轻拿起身旁的包袱,缓缓打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呈现在牛伦眼前。
正是那当朝宰相包清扬的项上首级。
“化羽道长,请密室详谈!”牛伦起身,深深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