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偷钱,我什么都没偷,我就是在山里挖野菜,连锅都没有,被人抢走了……”
稚嫩的声音不是标准的普通话,带着口音,听着有些费劲。
丁梦安四人都说标准的普通话,他们将此称之为“正音”,简体字称为“正字”。
江向南对此很好奇,这个世界是否和自己原来所处的世界有联系?是否还能回去?
只是小白鼠的处境让他无暇细想,想想怎么逃跑更实际些。
成年男子的普通话也带着口音,稍淡一些,很容易听懂。
他皱着眉,“我也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的,所以要将她带回县衙问话。这是河海县的公务,请公子不要干涉,不要包庇犯人。无论她年长还是年幼,贼就是贼。”
“我不是贼,我没有偷东西。爹和娘就是因为偷东西被打死的,我饿的不行了,他们去偷馒头,结果被人发现了,只有娘回来,喂我吃下馒头后也死了。我永远都不会偷东西,饿死都不会。”
孩子哭喊着,神情绝望,羸弱的身体已无力挣扎,向下瘫软,被成年男子钳住肩膀吊挂着。
江向南托起孩子,让她免除些许痛苦,可对方的手依旧钳在她的肩膀上。
“你先把手松开,即使她是贼,也罪不至死。”
“她身上破破烂烂,哪里能藏一万文?连锅都被人抢走了,真要有一万文,她还能活命?”
搭在对方的左手上,紧扣住孩子肩膀的手掌十分有力,江向南一只手根本掰不开。
“抓人要讲证据,你凭什么说她偷了钱,丢钱的人在哪,让他来当面对质。”
“这是河海县的公务,如果公子有疑惑,可以去县衙询问,人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成年男子一手扣着孩子的肩膀,一手按着腰间的剑。
看他如此冷血的样子,江向南绝不会将人交给他,等自己去县衙询问时,说不定人都没了。
他忽然低头问道:“你是男孩还是女孩?”
伤心绝望的苏小沐下意识回答,声音哽咽着,“我,我是女孩。”
江向南顿时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更加不肯将人交给对方。
他很怀疑这人是不是衙役。
皂吏敲诈勒索的事不新鲜,可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能敲诈出什么?大概也只有她的身子。
“把人放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对方体格不算健硕,还比不上江向南,但腰间的剑鞘上站着许多黑色污迹,似乎是干涸的血渍,他眼底的冷厉也显示绝不是寻常人。
真要动手,江向南觉得自己肯定输,但他不怕,他现在是不死之身。
“怎么,想跟我动手?我也不用君子的身份欺负你,咱们打个赌,就用你的剑,你刺我一剑,我刺你一剑,谁先倒下谁放手。如何?”
“噗”
江向南的话音刚落,嘴角还挂着笑容,他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细长的剑身已经穿透他的胸膛,穿透他的心脏。
江向南的心脏早已停止跳动,血液也不再流淌,如果仔细观察,能看出他的脸色呈不正常的苍白。
他是个死人,死人是不会再死第二次的。
朱桓艋瞳孔收缩,迅速抽剑、松手,向着河海县城的方向奔逃,“我输了,人交给你。”
考虑到自己追上去也奈何不了对方,而且未必追得上,那家伙跑的比兔子还快。
江向南没有追赶,扶起被吓得瘫软的小女孩,干瘦的身子软绵绵的,像是没长骨头。
“唉,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