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勾勒的甲胄覆盖全身,左右腰间分别是墨色勾勒的弓和剑。
甲胄如网状,却透着厚重和坚不可摧的牢固。
箭镞与剑锋寒气森森。
“嗖”
箭矢飞射,枯树枝一样的简陋,不过是墨色的一笔,然而气势截然不同。
强烈的杀气伴随着尖锐的啸音直扑江向南。
没有任何的试探,更没有虚伪的客套,赌上生死,目的就是要杀死对方。
朱桓艋冷着脸,吃力的拉开弓弦,一道墨色凭空出现,横在同为墨色的弓弦上,夹在两指之间。
“嗖”
又一支箭矢飞射向江向南,杀气有增无减。
“执戈”化出的弓箭并非实物,因此只要力量未耗尽,箭矢是无穷无尽的。
朱桓艋一次次拉弓,箭矢凭空浮现,下一秒又从弦上消失,飞射向奔逃的江向南。
“嗖”“嗖”
箭镞锋利,杀气冷厉,江向南视若无睹,双眼凝视着他的肩臂,注意朱桓艋的举动,身体随之而动。
很显然,朱桓艋并非用弓箭的高手,他的箭法不准,三支有两支自然落空,剩下一支也在江向南奋力躲避后未能命中。
十天里,以正常人无法做到的方式训练躲闪能力,还是有效果的。
因为是不死之身,他此时并无畏惧,如同训练时一样,能够细心的观察,将训练的效果发挥到最强。
他一面躲闪一面逼近朱桓艋。
右手持着手弩,左手食指扣在掌心处,天地心幽光为墨,缓缓勾勒“日”字。
玄妙的困惑仿佛也随着天地心幽光一同浮现。
至今尚未能感受到困惑究竟是什么,更别提解开。
但这没有影响他对“日”字的领悟。
寿麻凶礼,弥漫于地窖的梦幻而迷离的光线,如雾如霞,如坠梦境,那么的美妙、不真实,却又暗藏着死亡和毁灭。
每次凶礼结束,他都能看到自己的不死之身大面积腐烂,甚至地窖本身也有被侵蚀、摧毁的痕迹。
整个身体被看似美妙却藏着死亡的迷离光线笼罩,以最直观的方式感受它的力量,感受它的美丽和可怕。
他一次次在梦幻和迷离之中勾勒出“日”字,看着它和自己一样,被烟雾般扭曲的光线缠绕,继而更加明亮、更加灼热。
比赛刚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他的‘日’字达到了什么境界?”
赵庆的大手搭在肚子上,瞧着绳索和原木围成的擂台,神情有些担忧。
可怜的小姑娘,生死由别人的赌约决定。
世上又有多少人能真正掌握自己的生死呢?
“勉强踏入‘描形’境界,十天的时间,算是不错了。”
丁梦安略微顿了顿,左手持书,右手迅速在身前勾勒出“日”字,其速度比江向南快出好几倍,眉头蹙起。
“但他的‘日’字和寻常的不同,我从未见过,像是阳光,又像是火焰,还和‘金乌’有些相似。”
不同的根源就是寿麻的凶礼了。
丁梦安垂下手,手臂如牛乳洁白无瑕。
那晚的异常瞒不过大家,但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只是一个字,十天时间想领悟至‘描形’境界,也不容易。”
描形境界,描绘天地万物的形态,唤醒其力量。
梅雨诗凝视擂台中不断逼近的两人,语气不由紧张起来,逐渐急促:“可他面对的是《河海县志》,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被识破或者没能把握住……就看他的不死之身能不能耗过《河海县志》的加持了。”
两人的距离不足五米,江向南陡然停下,抬起右手,掌心内“日”字已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