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举起鞭子又要再抽。
“住手!”
江向南怒声呵斥。
在他之前,一道小小的身影便扑了过去。两道身影同样瘦小,她却张开双臂,将倒地的孩子护住,阻拦面目狰狞的衙役和高高举起的皮鞭。
皮鞭没有落下,衙役喝斥道:“朱琪,你别不知道好歹,再这样我连你一起打。”
女孩比其他孩子更瘦弱些,面色蜡黄,身上却没有多少伤口,看相貌有些眼熟。
江向南来不及多想,人已然冲了过去,可在半道便被李崇江截住。
他怒气难消,声音冰冷:“你要干什么?”
李崇江把玩着斩字令签,赤红的“斩”字充斥死亡的气息,笑着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赢走的孩子归你处置,牢中的孩子归我处置,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当场杀了他们,也与你无关。”
“手不要伸得太长,我们已经退让了许多,别得寸进尺。”
他的语气充满讽刺和洋洋自得,毫不掩饰自己的诡计,等待江向南上钩。
“我们事先有约定,交到我手里的必须是活人,你杀一个试试看。”江向南冷声回应。
“要活人还不简单,我再派人去抓几个,要多少有多少。至于他们,伤势太重,未必能撑到明天。即便是撑过去了,还要你们费心费力的治疗,我抓几个活蹦乱跳的给你,多省事。”
河海县除县衙之外三十七名君子,赵自江实力最强,周溪的艺物最为诡异难测,李红云的繁花似锦可潜移默化,最难察觉,宋勉眼光毒辣经验老到,这四人都已惨败,其他人更是不足为惧。
释放所有孩子,乃至废弃听涛阁,永不再建,只是时间问题。
李崇江怎能坐视此事发生。
上百持刀剑的简笔画小人挡住赵庆等人的去路,拦在孩子和他们之间,但真正阻拦他们的是持弓箭的简笔画小人,墨色的箭镞指向孩子们。
江向南的脸上不见怒意,不是怒气消了,而是被压抑在心底,它会持续发酵,越来越怒。
“你想怎么样?”
“修建听涛阁,这是他们的工作,今天已经懈怠了许久,要加倍的干活,把进度补回来。”
他的压抑令李崇江愈发得意。
操控着对方的弱点,就可以为所欲为。
“我倒是想问你,你想怎么样?”
“刚才已经破例,勉为其难的答应再战一场,难道你又要耍花样。虽说远来是客,你这么做也太不客气了。”
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是要把江向南往死路上逼。
要么这些孩子死,要么江向南死。
河海县还有三十三名君子,以李崇江的阴狠,必然是要江向南连战三十三场,直至落败。
“人都是自私的,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你选择放弃也是正常。”李崇江“好言”劝说。
“河海县那么多孩子,即便我们不抓,因为各种各样原因夭折的也不在少数,谁会在意?死几个孩子,天就塌了?也就是你,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竟然为这点小事和知县大人作对。”
“知县大人还是宽容的,乖乖认错,再亲手把你放走的孩子抓回来,表明态度,此事也就过去了。”
“毕竟都是君子,知县大人怎会如你这般咄咄逼人?还在想什么,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别忘记,你输了丢的可是命,不战也是输。”
李崇江的目光刀子一样,扫过瘫在门帘前捂着耳朵的孩子,扫过被赵庆护在身后的苏小沐,嘴角的讥讽也如刀子一般。
江向南沉默了许久。
连战三十三场,他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