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做极端,你觉得我极端吗,你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不极端吗?”
“你为什么认为她会一直极端,她会一直就是现在的样子?你教了她一些东西,不代表她的想法都是你教的,那是她的经历,她的思考。你觉得她年纪小,思想幼稚,但是别忘记最后是她的话救了你们。如果没有她,你们已经被失控的向师兄杀死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梦想,所以决定和向师兄走,她想要救赎自己,想要救赎整个世界。”
“你所说的正常人,就是让她忘记自己的梦想?”
“你告诉了她什么是真正的罪恶,教她认清罪恶的根源,最后却要她臣服于罪恶?当罪恶再次降临在她的身上,她会恨自己,也会恨你。”
“人一旦真正清醒,就无法再选择平凡。”
赵庆伸腿踢旁边的鲁先阁,轻声道:“吃瘪了,比他还能讲大道理。”
鲁先阁用力点头,两人不相上下。
房间中许久没有声音。
朱琪自愿离去令江向南心中愧疚,除了担忧之外,他认为朱琪也有保护自己等人的想法,牺牲自我,令他痛恨自己的无能。
先是依赖丁梦安的强大修为,现在竟然需要一个孩子自我牺牲来保护他,那个孩子甚至都不是君子。
自己太过弱小了。
寻找回家的道路,追寻礼的起源,让掌权者学会什么是敬畏,定下了许多宏大的目标,却没有能与之匹配的力量。
梅雨诗打破沉默,她瞧着屋外,海浪拍打石崖,越过低矮的围墙,将咸腥味带进院子里。
“向师兄离开,无法打探鳋鱼的消息,接下来要怎么做,继续出海寻找寿麻王陵?如果再遭遇鳋鱼会非常危险?”
如果和他们猜测的相同,鳋鱼绝不止一人,他们突然死了同伴,下次必定更加小心谨慎。自己这一方能长时间潜入海底的仅江向南一人,这种时候贸然行动,是对他的生命极度不负责任。
丁梦安掐着眉心,回忆他们刚才的叙述,略微思索:“向师兄为不句更新航海日志,之后被‘日’字的巨大动静吸引来。”
“不句国孤悬海外,以捕鱼、商贸为生,对海洋远比我们熟悉,而且他们的航海日志主要记录的就是海洋水文,或许他们那里有关于鳋鱼的更多消息。”
“此外,江向南‘日’字弄出的动静太大,我这次回河海县城发现不少外来的君子,鳋鱼数千年未曾有过动静,他们突然的举动极有可能也与此有关。”
满是文字星辰的双眼扫过江向南,江向南领会她的意思——自作自受。
原地踱步,他将自己这几日的思考说出来,“鳋鱼能水遁,但他们也是要住在陆地上的,既然数量不少,肯定会露出一些蛛丝马迹,我们从岸上着手会不会更容易找出他们?”
“青龙河以南是朱雀国,君子都受到地方志的威慑,如果我是鳋鱼,一定选则在混乱的北境居住,自由自在,也容易隐藏身份。”
鲁先阁蹙着眉,“想要在北境找人,太难,只怕人还没找到,先惹出一身麻烦。”
不句国擅长海战,其航海日志和地方志异曲同工,记载航道水文,便能发挥种种妙用。
朱雀国担忧不句国会以战船侵犯领土,严禁战船靠近近海,勘探水文,只在南方设立一座港口,与不句国通商,其它城池均不设港口。
北境没有统一的政权,近海早已被不句国纳入海航日志,港口很多,商贸来往频繁。
商贸带来利益的同时也会带来觊觎,北境的商人大多是半商半匪,有货物的时候是商人,没货物的时候就是土匪。
货物从港口卸船,直至运送到目的地,时常会换好几波主人,每一次更换都沾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