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诗面无表情,眼眸中倒映着远处的陪葬俑,似乎近在眼前,连弦的每一次颤动都清晰可见。
“落音缤纷”微微调整方向,声音所化的利刃大半被射落。飞向天空的利刃全部消融,仅飞向游船的利刃有部分逃脱。
持弓的陪葬俑再次聚狂风、怒涛为箭,疾风骤雨,锐利破空,凛冽的寒意如猛兽张牙舞爪扑来。
赵庆左手按着船首的“车夫”,十条鲨鱼拖动游船,尽最大可能躲避音刃和箭矢,右手敲打扁平石鼓,关注水下的动静。
几十个陪葬俑,如今现身的只有五个。虽然江向南说仅它们五个追上来,也不能掉以轻心。
江向南将四字令签用黑色布条捆缚在手臂,“寻音”暂时交给丁梦安保管,冲着赵庆喊道:“送我过去。”
丁梦安需要活口,除了他没有更合适的人选。
“你自己小心。”
狂风再次聚成鸟雀,双爪扣住江向南的肩膀,一股巨力将他拔起,双翼本就有呼啸的风声,翱翔天空,风声更加猛烈。
音刃和箭矢找到新的目标。
“缚”
文字化作尘埃,尘埃又纠缠成锁链,状如毒蛇,阴沉蛰伏,伺机而动。
文字锁链迅猛扑出,缠住一道道无形之物,和凝聚的海水,蔚蓝色海水漂浮在天空,闪烁冷冽寒意。
无形的音刃,有形的箭矢,都被文字锁链穿透,从内到外缠绕,禁锢,然后溃散。
尽管赵庆拼尽全力,可游船目标太大,仍然有不少音刃、箭矢未能躲开。
丁梦安手持无字书,书页内无数文字涌出,取代触及的一切,包括其自身。
游船,怒涛,狂风,都由无数细小的文字尘埃组成。
赵庆顿时感到周围的一切都变的晦涩,难以沟通,若不是丁梦安“网开一面”,他连以“乐”探查水面下的动静都做不到。
音刃、箭矢触及文字尘埃,刹那间也被侵染,然后消散。
陪葬俑接连几次袭击都宣告失败。
江向南这一方,反击正式开始。
天空中,鲁先阁御风形成龙卷,风尾甩向陪葬俑。
持弓的陪葬俑被迫防守,它们防守的方式也是进攻,狂风聚成箭矢射向龙卷,或是炸开或是穿透。
狂风箭矢在龙卷内炸开,将有序的风转为无序,彼此碰撞、消弭。箭矢穿透龙卷风,就像在气球上刺了个洞,呼啸的风倾泻而出。
龙卷逐渐缩小,垂在海面的尾巴很快消失,风尾距离海面至少七八米,对陪葬俑的威胁近乎于无。
梅雨诗一手持“落音缤纷”,另一手拇指、中指相扣,海面、水下,两支箭矢急速向前。她眼中倒映着陪葬俑的身影,十分清晰,两支箭矢也倒映在眼中,受引导逼近陪葬俑。
“乐”与生俱来有无死角的优势,可在某些方面跟“射”是没法比的,比如精准。
固定目标尚且如此,面对急速逼近的箭矢,更不可能像梅雨诗那样,轻轻松松将攻击消融。
大弦小弦,嘈嘈切切,化作无数利刃射向前方,覆盖两支袭来的箭矢。
“落音缤纷”仍然指着它们,手指频繁扣动扳机,音刃有大半都消融。
弦音变的低沉而缓慢,每一次拨动都有一圈肉眼可见的音波无死角扩散。
“落音缤纷”无法将其全部击落,声音的特性又能互相弥补,音波只是稍受阻碍,形状略微变化,依旧完整的扩散。
音波的威力被“落音缤纷”削弱,在扩散过程中再次急剧衰减,可一次次叠加,仍然十分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