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滴了一点血在王青萝手背,反应一模一样。
神婆扭头看向安公子。
安公子说:“我不信这个,不用了!”
神婆也没勉强。
李鱼转眼看向木屑下的一把匕首。
神婆不想沾染这东西,“这刀凶的很,最好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了。切忌别扔水里和火里,也不能埋土里。”
“为什么不能扔火里和水里,也不能埋土里?”
李鱼假装疑惑。神婆说:“万一里面住了个什么?扔水里和火里,会来找你报仇。埋土里,会来谢谢你。”
“多谢……多谢……”
李鱼脖子一缩,惊悚的连连感激。
看到李鱼的模样,王青萝低着头,担心笑出来。安公子暗骂:装,可劲装。
神婆不愿意多留,打了声招呼,“我先走了,等想到了解决极煞的办法,便会告知你们。”小心翼翼的抬着手背,急冲冲的出门,打算回去求柳仙救命!
李鱼收好匕首,哭丧着脸追出去,“您行行好,千万别丢下我们不管啊!”
王青萝自然跟上了。
安公子本来不想去,又有事想找李鱼谈,关上大门,也追了上去。
神婆惹上了极煞,柳仙多半会放弃她这个香堂,让她自生自灭,她也是自身难保,哪有心情管李鱼等人的死活。
神婆不让李鱼跟着。
李鱼往地上一跪,抱着神婆的大腿,苦苦哀求,眼泪鼻涕,往人家裤子上擦。
楼外的路边,过往的行人纷纷侧目。
神婆虽然是吃定惊饭的,不拘小节,但终究是个还没到三十的女人,被一个小伙子当街抱着腿,恼怒的一脚踢过去,“撒手!”
“仙姑,求求您,行行好,我家三代单传,我爷爷年老体弱,一心期盼着我能娶妻生子,传承香火。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老人家就没法活了……”
挨了一脚,李鱼抱的更紧了,哭诉起来那是悲天跄地,惨绝人寰,不晓得他真实情况的,都会心生怜悯。
王青萝死死盯着脚尖,替李鱼臊的慌。安公子一副不认识李鱼的模样,拉王青萝走开,“你……你家先生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能……能人。”
王青萝底气有些不足,声音比蚊子还细。安公子没法否决李鱼的恐怖,吞了口大气,“这……这样的能人……”
“先生的境界,你不懂!”
为了捍卫李鱼的尊严,王青萝违心的辩解。然而,她真懵对了,自尊心极重的李鱼,受到合道的影响,法撞邪求救的人,那他就是求救的人。
道法自然,这个法是学,是理解,是用。
周围停下来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神婆实在没有办法,“撒手,起来,我带你们一起!”
“多谢仙姑,多谢仙姑。”
李鱼千恩万谢的爬起来。
神婆看着手背上的蛇形,慌乱的往前走。
李鱼擦着鼻涕眼泪,赶紧跟上。
城里新观念如火如炬,城内请不来仙,也没有成形的鬼物,只有煞气。神婆的香堂早转移到了城外的乡镇,留在城里,就是看看风水啥的。
众人租了一辆马车,出了金陵城防,没多久,到了神婆在小镇上设的香堂。
门一开,扑面而来的神秘气息,让李鱼精神一振。
神婆收拾好了,因为安公子百无禁忌,让安公子到外面逛一会,只留下李鱼和王青萝在屋里。
神婆点了一炷香,桌上摆着三碗酒,咕噜一口喝光一碗酒。
咔嚓。
碗砸在地上,碎了个稀烂。
又拿起一碗酒喝完,砸了个稀碎。
第三个碗砸地上,神婆操起桌边的马鞭。一根银布包裹的竹篙,隔十几公分,有一段穗顺。
神婆提着马鞭,在屋里念念有词的走起了圈,“金香炉,银香鞭,撇掉海碗升香烟。家贫无银,三碗烈酒敬奉仙……”
脚踩通天步,过三山,翻五岳,随着神婆肃穆的走动,脚下冒起了常人看不见的气。
粉色的气,带着一种斑斓的艳,就像山里好看却可怕的毒瘴。
神婆转了好几个圈,突然停下念叨,闭着眼睛恍恍惚惚,“马家第十六代传人马铃儿,有请柳家仙出马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