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赵景宗是因为什么急于对沐家出手，既然出手了，顾南笙又如何能保证她沐家所有人无虞。</p>
小医仙眼里的光一点点地暗了下去，脊背慢慢弯了下去，双脚落寞地往后退了几步。</p>
“阿芷。”顾南笙心疼靠近，却被小医仙抬手阻止，“我知道，如今发生的事不是你一人能够左右。”</p>
此时的顾南笙并非日后的顾南笙，也许这事顾南笙有所参与，但绝非能左右局势的人。</p>
她忍着心里的绝望，小声道：“我只求你，可否让我见见我的母亲？”</p>
面对小医仙真诚的乞求，顾南笙动了恻隐心，“好，我答应你。”</p>
“公爷不可，顾大人说了莫要。”顾南笙身边的贸安想劝，顾南笙却一意孤行，“贸安，安排人送她去东苑。”</p>
是东苑，不是西苑，小医仙心中有了个猜测。</p>
贸安无法，只好听命行事。</p>
云儿和恭嬷嬷都想陪小医仙去，却被她要求留了下来，此行，小医仙想孤身一人去。</p>
小医仙被大理寺的官兵带进了东苑，东苑之内，沐氏夫妇被监禁在了大厅里，曹氏给穿得单薄的沐休披上了衣服。</p>
沐休感激地看向她，“有好多年，你都不曾为我披过衣服。”</p>
曹氏闻言一顿，想抽回手，却被沐休及时握住，“这么多年了，你可还在怨我？”</p>
曹氏用力将手收回来，看向别处道：“老爷都说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有怨也早就被磨光了吧。”</p>
沐休起身，目光炯炯盯着曹氏看，郑重道了句：“对不起。”</p>
引得曹氏不可思议地看向他，这么多年，他们夫妻因为纳妾的事渐行渐远，纵使曹氏给沐休生了三子一女，可他们再也回不到当年初见时的单纯美好。</p>
和绝大多数高门夫妻一般，他们看似相敬如宾，实际却是貌合神离。</p>
曹氏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能等来他的一句对不起。</p>
沐休神情肃穆，“我还记得初见你时，你正在月下舞剑。那样的英姿飒爽，那样的风华绝代，那时我便在想，像你这般如月光皎洁的女子，究竟谁有这样的福气能娶你为妻？”</p>
沐休的话让曹氏动容，他若不说，她都快忘了，自己过去也曾是肆意的姑娘。</p>
“是我将你囚在了这里，害你与岳父决裂，更失去了此生最向往的自由。”</p>
曹氏难受地别过脸去，抗拒道：“老爷这是做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p>
沐休突然握住她的手，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夫人可否，再为我月下舞一剑？”</p>
曹氏眼眸一亮，旋即便又暗了下去，“我的剑，当年早就埋了。”</p>
“随我来。”沐休拉着她向屋外走去，正巧小医仙被带到东苑，她不出声，更示意身边人不出声，先静默看那边。</p>
沐休带曹氏站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他松开她的手，蹲下去，赤着手便开始挖。</p>
“老爷这是做什么？”曹氏不解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