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得堂外的声音,在场的采药三族之人,全都喜出望外,向外面张望着,有人欣喜的说道:“老太爷回来啦!”
只有这程金宝脸上,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眉。
寒启达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如清风一般飘入堂内,身型稳健、步履轻快、面色红润、目光如炬,身着一身素色粗布的袍子,手中握着一根粗长的木棍,右肩之上还搭这一个布袋。
只见这位老者在首位坐下,笑颜看着寒启达,说道:“来者便是客,你们两位快坐下吧!”
原来寒启达和那位黄衣妇人,见到这位长者进来,都起身站立相应,礼数周全、神态恭敬,所以这位老者也还礼让座。
一时间在祠堂内的三族之人,却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太爷对于这两位不速之客,是什么看法。
程金宝向着一位长老使了个眼色,那位长老心领神会,上前说道:“程老,您来的太及时了,这里有人大放阙词,妄自尊大,侮辱我们三族的列祖,我们正要将他拿下,就地正法呢!现在就请您老人家决断,听后您的发落!”
三族之人中,也有人点点头。
王克远和王文栋两个人,站在靠近祠堂门口的位置,听了这位长老的话,不由得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满和不屑。
程老听了这话,呵呵笑了一声,说道:“我这把老骨头,如今苟活在世上,早已经没有什么用了,这族里的事情,早年间就已经交给你们来处理。
按照我族的规矩,遇到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你们族长和长老商量以后再做决断,哪里有我这糟老头子说话的份儿”
程老这样一说,在场的几位族长和长老都纷纷起立,不住的自责,纷纷表示自惭形秽,肯请老太爷出面主持大局,一旁的程金宝也不得不随声附和。
程老见状,伸手示意大家坐下,说道:“好了,好了,这些客套话,咱们自己人就不要再多说了,我老头子也不跟你们客气,今天的事情,你们就听我老头子的!你们可能同意”
“但凭程老做主!”
“一切都听老太爷的!”
“对对对,全都听老太爷的!”
在场的三族之人,都纷纷附和道。
程老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说:“我虽然年纪大了,但好在耳朵还算好使,刚刚进来之前,我便听说了,有人说道,’人人可以进山采药至于什么面子,难道还要比这天道国法更大么’,有这样的话,不错吧”
“正是!”三族的人个个气愤填胸、怒目瞪着寒启达、朗声回答道。
寒启达面露愧色,起身要向这位长者解释。他的本意并非要触犯采药三族的尊严,更没打算跟他们势不两立,只不过对于他们平日里的所作所为,看不惯罢了。
今天因为小风的事情,和他们争斗起来,一时气不过,才说了这样的大实话。
但寒启达当然知道,眼前这位,便是驰名已久的采药大师,三族之中的最最贵的长者——程子舟程老爷子。
此人早在数十年前,便已经驰名在大陆之上,近些年,也有他离世的传闻,只不过从没有被证实过。
现在看他这样道骨仙风的站在面前,寒启达也是倍觉震撼,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不敢不礼数周全、态度恭敬,想到时才,自己说了一些快言快语,也无意中把这位老前辈夹带进去,顿时觉得有些惶恐。
所以寒启达才起身行礼,想要解释一番。
不过寒启达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程老拦住,说道:“哎呀,年轻人,不用紧张嘛,你的这番话,我不仅没有觉得不妥,倒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呢!”
在场的三族之人听了,都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话,如果出自别人之口,无论是谁,都会被当作是与采药三族作对的。
但这话出自老太爷,却让他们无话可说。
绝对没有人会怀疑程老太爷对三族的拳拳爱护之心。
王文栋在一旁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佩服老太爷的胸怀,暗自里鞠躬行礼。
寒启达面露愧色道:“让老太爷您笑话了,晚辈也实在是一时失礼,口出狂言,绝非在质疑您和这堂堂的采药三族!晚辈失礼!还请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晚辈计较。”
程老却笑着大手一挥,道:“诶,你刚刚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去哪里了年轻人呀,就应该这样意气风发才好呢!更何况,你说的是实话,没有错儿,有什么可道歉的!”
寒启达听到程老的语气,像儿时父辈们的谆谆教诲一般,没有丝毫的苛责、使气之处,他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年轻人,就像在和自己的孙儿聊天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