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三族内,程金宝的内室中,他此时额头青筋暴露,满脸的冷汗,扬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对面人的脸上。
只听程金宝怒吼道:“老子养你们干什么吃的几个人都看不好,我还要你们有何用!有何用!”
那被打之人,脸上已经鼓起了老高,却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有如捣蒜一般,不住的喊着:“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程金宝冷笑道:“哼哼,我饶了你们的命,可是谁能饶了我的命啊要是这件事不能摆平,我和你们都要死无葬身之地!你懂吗!”
那人只有不断磕头的份儿。
程金宝在屋中左右乱转了一通,显得方寸大乱,心绪烦躁到了极点,终于稍微稳定一下心神之后,想起什么来,翻眼瞥了一下在地上磕头的属下,上去就是一脚,那人被踢的在地上打了个滚,又重新跪好了。
程金宝大骂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人去找呀,别说往东跑了,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要给老子找回来,听见没有”
“是是是……”那人连滚带爬的往外面跑了出去。
程金宝坐下来,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此时虽是夏末的午时,但他只觉得如坠冰窟之中,全身湿透,冰凉不堪,两条腿也不由得寒颤起来。
程金宝的夫人那佳此时走了过来,伸手握住他的手,说道:“夫君,为今之计,我们只有先向特使如实禀报,请他出手相助,才可能将事态平息,不然的话,教内追究下来,我们夫妻二人根本担当不起呀!”
程金宝闻言一愣,颤巍巍的说道:“可是……可是特使明明才嘱咐过,让我们先把种子的事情放一放,现在他的计划刚有了眉目,种子就出了事,我们怎么好像他交代呢”
那佳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说道:“夫君你糊涂啊,正是因为特使在我们此处,所以教内安排之事,都以特使之命为准,现在他正在积极筹划明年的大事,定然不想节外生枝。
何况你我在此地的势力,也是特使所依仗之物,他就算为了事关全教的大事,也要为我们出面解决啊,有了他的势力介入,相信这事情解决起来,就容易多了!”
程金宝一听,觉得言之有理,不住点头,说道:“夫人所言极是,我这就去想特使禀报!”说着,他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往外面走去。
那佳一个人留在屋内,暗自恨恨的说:“真是一群废物,连几个小畜生都看不住!”
原来他们所说的种子,便是几个活物那又是什么样的孩子,会让他们如此的放在心上呢
这背后又有怎样的隐谋一时间三族上空,仿佛笼罩着一丝诡异而恐怖的气氛。
午时的阳光虽然强烈,但却丝毫阻挡不了小风飞快的脚步,离开采药三族后不久,小风就来到了县城边上,进了东城门,穿过繁华的街道,到了城中心,小风没有往右转奔北走,反而折向了相反的方向,往城南跑去。
城南,正是宇文安住处所在的地方。
走到了宇文安院子的外面,小风突然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他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去见宇文安呢是闲谈呢还是玩耍呢总要有个理由,才要去见她,不是么
难道是为了给她送别么不不不,这是小风此时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可是如果自己再这样犹豫的话,宇文安会不会就突然走了,甚至连跟她在再多说一会儿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呢小风心中痛苦的想到。
就在小风犹豫不决,在院外的墙根处来回徘徊的时候,吴六叔却突然出现在小风的面前,冲他笑了笑,说:“来,少主在等你!”
一下子,小风没有了犹豫,也没有觉得丝毫的尴尬,反而像是被特赦了的囚犯一般,像一个木偶一样,被人牵着,走进了宇文安的府中。
到的厅堂之内,早有丰盛的饭食准备在了桌上,原来现在已经是午饭的时间。
小风也没有客气,跟着一起入座,开始吃饭。
然而吃饭的时候,整个饭桌上的气氛,和昨天截然相反,今天没有一个人在说话,个人都是拿着自己碗,夹菜吃饭,默不作声。
小风只顾着机械的咀嚼着饭菜,目不斜视的,看着自己眼前的食物,但他的心其实早就飞到对面宇文安的身上了。
宇文安也是默默的吃着饭,一小口一小口的,从容而又优雅,在小风眼中,似乎她的每一个举动,都那么完美无暇。
两个大人,冯姨娘和吴六叔,坐在旁边,看着两个小孩子,各自想着自己以为别人不知道的、同样的心思,心中不知是羡慕还是惋惜。
既然曾经年少过,怎说少年不晓愁滋味呢
终于一段沉默的午餐吃完了,冯姨娘命人收拾好餐具,便主动跟吴六叔退了出去,于是大厅之内,只剩下他和宇文安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