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暮雨提出这样的请求,是云易万万没有想到的。
在柔花楼待着的这段日子,他对外的身份是客人,自然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最多也就是趁着宁暮雨不在,悄悄地去翻看一下卷宗罢了。
而且,她想让自己一起去的目的是什么呢?
“阁主,云公子去的话,似乎有些不合规矩……”那女官听到她所说,也有些震惊,“历代都没有男性前往清欢阁的先例……”
“你是阁主?还是我是阁主?”宁暮雨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悦,目光冰冷,阴沉似水。
见她动了怒,女官吓的一颤,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是。”
“走吧,云公子~”宁暮雨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娇憨神态,牵起了云易的手,带着他向那所谓的清欢阁走去。
走在路上,二人又是引来了一片目光。
如果说先前云易被人带进来的时候,这些柔花楼的女子只是有些吃惊,那现在可真的就是震撼了。
柔花楼本就从来不允许男性进入,云易能来本就是开了先例。
而现在,他居然和令她们噤若寒蝉的阁主宁暮雨在一起携手而行?
更不用说宁暮雨脸上的那一抹绯红了,纯粹是闻所未闻。
有些人甚至不自觉地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到的是幻觉。
不过对此,云易倒是没什么感觉,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怜千凝那次不也差不多么?
宁暮雨同样没有在乎这些周围的异样,但嘴角却是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看得出来,她挺开心。
清欢阁的位置距离宁暮雨的府邸还是有一段路程的,二人大约走了半炷香的时间还没到。
“云公子,不如以后妾身指导你修炼吧~”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这样步行过了,宁暮雨不禁抱怨道,“不然总是这样,会很麻烦呢。”
“在下一届凡躯,早就过了年纪了。”云易有些遗憾的摆了摆手,“小时候我就测试过,根本不是修仙的材料。”
“没事,妾身有办法的。”宁暮雨笑着安慰道,“先前你可是说过要和妾身相守一生的,若是肉体凡胎,又怎么能做到?”
“那就却之不恭了。”云易感激的点了点头。
她这一笑,倒真的和祝青歌一模一样。
说话间,二人来到了清欢阁。
见到阁主到来,门口负责把守的女卫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只是一眼,就让云易倒吸一口凉气。
这座楼阁的装潢极为精美,四周以华贵的白玉灵光石打底,篆刻了不少精致而唯美的阵法,地上还铺设了一层厚厚的羊绒毯,踩在上面犹如在云中漫步一般。
但与这些华丽装饰相当不匹配的,便是屋中的一座座牢笼了。
这些用铁棍搭建出的牢笼中,关押着一个个正值如玉年华的少女。
随便一瞥,就能看到她们身上或多或少的殷红伤痕,因为她们的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衣,作用也仅仅是遮住重要的隐私之处罢了。
她们的眼中,要么是惊恐,要么是愤怒,但大多数,还是心如死灰般的寂静。
牢笼之外,则是几名身着柔花楼衣装,手持长鞭的女卫,以及几名皮笑肉不笑,负责调教她们的教习嬷嬷。
羊绒毯上时隐时现的血迹,也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她们的境遇。
见到这一幕,云易的心里很不舒服。
清欢阁,多好的名字,但金玉般的外表之下,却是这样一番光景。
更不要说,自己的三徒弟祝青歌,也曾在这里受过不少的虐待。
真是残忍啊。
宁暮雨则好像没注意到他的神情,而是快步走到一位教习嬷嬷身前,冷声问道:“容嬷嬷,先前我听说有姑娘不服管教,是谁?”
“回阁主,是一位新来的姑娘,叫兰芷,被我们暂时羁押在了后狱,您请随我来。”名唤容嬷嬷的老妪躬了下-身回答道。
她们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云易的存在,但碍于宁暮雨在场,也不好说什么。
“嗯,带我去吧。”宁暮雨点了点头,朝着云易招了下手,“云公子,你也一起来吧~”
这变脸的速度,简直让云易一时间分不清她究竟是什么性格了。
到底是她在自己的面前逢场作戏,还是在外人面前故意表现得心如铁石?
跟着她来到了这所谓的后狱,云易才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柔花楼手段的恐怖。
若是说前堂还有些华丽的装饰作为遮掩,那这里就是实打实的寒窗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