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是张猛部，张猛如雄峰屹立在前，文陆、乐进挺立于后，战意昂扬，气焰熏天；</p>
右翼是徐牧部，徐牧远不如张猛勇烈，但身边是张飞、太史慈，一人持丈人举双戟而负长弓，也是锐气逼人；</p>
居中的，则是黄盖和他的部众。</p>
黄盖部人数不多，但俱为百战老兵，黄盖本人也是“成熟期”的猛将，不止早已成年，甚至已知天命，还一鼓作气觉醒了两个天赋。</p>
黄盖部的的战斗力，明显是要胜过杨信麾下的部众。</p>
故而，让黄盖部抵挡正面，却是最为合适。</p>
“少主，若贼人不受挑拨，该怎么办？”赵戬问道。</p>
“哪能事事尽如人意？”杨信却处之淡然，耸了耸肩，“若是不成，那就再想办法。”</p>
好在，他们的布阵没有白费。</p>
——烟尘滔天！</p>
从下方仰望，可见贼人熙熙攘攘，正如同滚滚浊流，呼啸而下。</p>
他们的武器颇为简陋，有长矛有大刀，但也有竹竿、农具等物，和“精锐”二字显然不沾边。</p>
但人数一旦过万，其声势则不可同日而语，喊杀声回荡山谷，也令不少汉军脸色煞白，两股战战。</p>
嗡~~</p>
璀璨流光辉映，竟像是凝成实质的琼浆玉液，洒落在所有人身上，令他们心中大定，精神昂扬。</p>
不是杨信的“衔烛”，而是逾辉的“光耀”。</p>
它的辉光被陆康的“微明”所封禁，而一旦释放时，则比以往更炽烈了百倍，“痛苦减免”和“精神振奋”的效果，也变得愈发强大。</p>
“记住了，不要将所有兵力一股脑投上去。”杨信面色如常，语调也从容不迫，“要轮番上，交替作战，以保存体力。”</p>
事实上，这根本不用他提醒。</p>
张猛、徐牧也是百战老将，怎么会犯这种错误？</p>
不过，杨信的用意不在此。</p>
他从容态度和平和话语，直如同定海神针，令众人镇定，不再慌乱。</p>
……</p>
“杀啊！”</p>
敌人在咆哮，越来越近。</p>
……</p>
“守好本阵。”杨信下达了最后一道指令。</p>
……</p>
“——杀贼！”</p>
张飞的一声怒喝，狂暴音量竟似盖过对面万人，而汉军众人也如梦方醒，纷纷咆哮，“杀贼”之声不绝于耳。</p>
“都跟着我就行了！”张猛凛然一笑，其巨大背影如同一面旗帜，给了身后汉军莫大力量，声势大振。</p>
“微醺”、“万仞冲阵”旋即展开，声势磅礴。</p>
徐牧神情自若，也是朗声道：“诸位，且听我号令。”</p>
他开始指挥。</p>
鸿羽纷落，徐牧的指令有条不紊，选锋部以队为单位分散，如同群狼，又似一群游弋的食人鱼，阵型变幻中，杀机隐现。</p>
这正是他叔父徐荣的手段。</p>
因为长期统领骑兵，以阵型变化破敌的手段，他已是许久不用了。但今日重新拾起，却历久弥新一般，用起来却愈发得心应手。</p>
徐牧明白，是自己又有所成长了。</p>
两军即将交锋。</p>
杨信也不再迟疑，指间幽光亮起，衔烛之光大放光华。</p>
嘭~~</p>
杨信似乎听到了某种破碎的声音。</p>
贼人数量庞大，声势浩大，但撞击在汉军的军阵上，竟有种“以卵击石”之感，第一波攻势被轻易粉碎。</p>
原因也很简单，除却有张猛、张飞、乐进、太史慈等悍将镇守第一线，也是因为，杨信的“衔烛”配合他们这些时日调教士卒的攻击方式，能在战斗中占据先机。</p>
杨信大放光明，以“衔烛”之光照耀三军。</p>
但其他事情，他就做不了了，或者说，不用做了。</p>
左翼的张猛，右翼的徐牧，还有居中的黄盖，都能各自完成自己的守卫工作，根本无需他多费心神。</p>
杨信除了弯弓搭箭，时而射杀几名贼人，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无事可做。</p>
因为，这只是一场守卫战，也是一场练兵之战。</p>
贼人纷纷袭来，如同铁锤和烈焰，正在锤炼着新卒，以鲜血和锋刃为他们送来战争经验，令他们淬变为老卒。</p>
杨信眼观八方，也观察起他所在意的几员将领。</p>
乐进知耻而后勇，如凶神附体，咆哮着厮杀，人挡杀人，气势滔天；太史慈冷静，戟舞似歌，箭出如电，远近手段来回切换，杀人如割草。</p>
虞翻却是有些不济。</p>
他矛术精湛，刺击如电，也刺杀了数人，但双手已在颤抖，神情开始动摇。</p>
杨信暗叹一声，正准备下达指令，将虞翻调度到后方，徐牧却已抢先一步，先将虞翻调了回去。</p>
虞翻如蒙大赦，当即退下。</p>
“不是勇武不济，而是心态不行。”杨信有些失望，“为将者，要有钢铁般的神经，坚韧不拔。虞翻是世家子弟，也无张飞、赵云那等天生的血性，遇到这种惨烈搏杀，露怯也并不奇怪。不过，若不能改正，他却是不能为将了……”</p>
当然，即便不能为将，以虞翻的才学，也能成长为军师一类的角色。只是，这家伙性格又有缺陷，“嘴臭”属性点满，也不太适合为军师。</p>
貔虎骑轮番冲击！</p>
杨信没有让貔虎骑固守，而是让赵烈便宜行事。</p>
对赵烈的能力，他已无半分怀疑。</p>
赵烈则同样回报了他。</p>
貔虎骑的冲击如同手术刀，每每都能刺在敌人的要害处，搅得敌阵一团乱麻。</p>
只可惜，贼人数目太多，而貔虎骑却太少，只能替汉军减缓压力，逆转局势却不可能。</p>
毕竟人数差距巨大，汉军依旧处于绝对下风，除了貔虎骑，其余部众都是只能守，不能攻。</p>
……</p>
黄昏时分，敌军终于退却了，留下一地尸体。</p>
大多都是贼人的，汉军损失不大。</p>
除却有诸位猛将镇守，田丰的“禳灾”，也是润物无声，起到了不小作用。</p>
贼人却未上山，而是堂而皇之地在汉军面前扎营，显然是准备第二日继续交战。</p>
见此情形，许多汉军都是面色煞白。</p>
田丰紧盯着营垒，却忽然笑了：“贼人必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