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想要继承丹噬,居然有死亡的风险?!
在场的唐门外门弟子们,听到唐妙兴此刻所给出的解释,了解到部分内门弟子消失的真正原因,心里面自然也都产生了对于丹噬的怀疑。
一个能让老门长如此重视,看起来虽然也不会太弱,但却并非强大非凡的手段,真的值得唐门付出生命去继承么?
柳小江察觉到在场外门弟子们脸上的表情,面具下的嘴角再次缓缓向上扬起了弧度。
他之前的付出终归还是没有白费,只要心里还有着对于丹噬的怀疑,认为丹噬不至于强大到某种‘异常’的地步。
那么。
无论唐妙兴此时说什么,接下来又会选择怎么做,也都很难再扭转这些唐门弟子的思想了。
唐门的骄傲………
这些外门弟子又不是生活在旧社会的异人,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献出生命。
反正不管唐门内部有没有丹噬,流派将来又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在当前这个社会秩序稳定的世道上,事实也就像柳小江之前所说过的那样,他们起码也要比一般的普通人活得更加滋润些。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有人和丁嶋安一样,是个脑子里只想变强的家伙,但在不够强大却风险性极高的唐门丹噬面前,他们真会愿意为了‘变强一点’而付出生命的代价么?
这个答案,只要脑子不傻,那就多半也是否定的………
“不对!”先前负责给柳小江引路的光头内门弟子,听到唐妙兴的话却迈步从唐门弟子中走了出来。
“我们并没有受到门长的蛊惑………”
“虽然确实是门长带我们进了冢里,给我们这些人介绍了唐新前辈,但修行丹噬是我们自愿的,是我们在见识过天下奇毒之后,完全自愿所做出的一种选择,门长事先也都说过了其中的危险。”
“怎么没蛊惑?”唐妙兴看了眼站出来的光头内门弟子,笑道:
“唐尧,我记得当初见到英杰失败后的惨状,你也曾想过要退出丹噬的修行吧?”
“我却和你说,为唐门传续丹噬向来都是咱们内门优先,这是咱内门的荣耀,也是咱内门的责任,强大,咱内门人先强大;要死,咱内门人先去死………你必须得有这个觉悟!”
“我当时这么说,难道不是在用荣耀与责任之类的东西,蛊惑你们继续修习咱唐门的丹噬么?”
“………”唐尧。
“哈,不管怎么说吧,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这个掌门还不掌握丹噬就说不过去了。”唐妙兴这时候显得极为放松了起来,仿佛真的已经卸下了身上的担子一样。
随后,老者见到周围的唐门弟子已不再说话,于是便重新回头看向张旺,道:
“师弟,在丹噬上我确实过于执着,但除却丹噬之外,你这个张口闭口老唐门的家伙又能比我强多少?”
“而且,你性子过于爆裂,思想也较为保守,我认为唐门若想重新焕发生机,以至于最终重现当年的兴盛,需要一场变革,巨大的变革………你我都是旧时代的卫道者,这事是基本做不到的。”
闻言,
“那……”
张旺看了眼人群中的唐秋山,随之看向唐妙兴时,却又话锋一转,“还有各地区分校的那些负责人呢?”
“…………”唐秋山。
“这些人或许在某个领域确实优秀,但还做不到承前启后………”唐妙兴笑着摇头道:
“你其实不用说,我就连秋山都考虑过了,他性子温和,脑袋又比你我活络,但却过于怕事没有担当,同样也不适合门长这个位子,更不可能带领唐门引发一场变革。”
说到这里,老人再次伸手指向跪在地上的许新,道:
“但是这个人不同!他当年还不到二十岁!就掌握了除炼器外的所有唐门手段!最终还成功继承了丹噬………这是个天才!”
“而且,身为唐门寄以厚望的弟子,却去和全性的掌门拜了把子………这又是个行事不拘一格的天才!”
“唐门现在需要的,或许正是这样一个异类!”
“此外最重要的……”
“正因为当年选择了苟且偷生,此人身上背负着对包括唐门在内所有人的巨大愧疚感,他自知对不起唐门………那就会全心全意的去为唐门着想。”
“你信么?就这么个混蛋!?”张旺怀疑的看着许新。
“师弟,你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让公司和全性这帮人,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咱们几个老家伙内斗么?”唐妙兴转头看向跪在一旁的许新,道:
“这个人的意思!”
“他说了如果要让他出来,那就必须答应他改变唐门,因为在现今这个世道上,矫枉必须过正………唐门不再需要那么多秘密了。”
说罢,他重新看向面前的张旺,保持着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继续道:
“以前没有人外人见过丹噬还活着,虽说是个意外………但今天也有了。”
“以前没有门长的命令,谁也不能擅自进入唐冢,今天别说门人………就他娘的连全性都闯进来了!”
“呵呵,这一幕一幕别说你看了上头,即便大部分都是我设计的,但就连我自己看了也是挺寒心的。”
“所以师弟啊,你虽然不是块门长的料,但你刚直坦率的个性,却是个很好的监察者,我求你接受这个新门长,然后像看着我一样看着他………”
“另外……”
唐妙兴忽然走进张旺,一脸得意坏笑着说道:“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他不像我………他在门人当中没有基础,你管理起来也会比较轻松吧?”
“唐妙兴!你这是在求我么!?”张旺看着唐妙兴脸上的得意,脑门上的青筋都要炸开了,“你这根本就是在逼我!”
“你要是真想求我!那不管谁来当这个门长!你也不要去给我继承什么丹噬!行不行?!”
“我就是在逼你啊,而且不光是你………”唐妙兴摇了摇头,随之再次示意了一下跪在地上的许新,道:
“还有这个人………”
“你以为让他出来最大的困难是全性?是公司?还是那些可能会耿耿于怀的家伙?”
“这些其实都不是,最大的困难是他自己啊!他本想让自己困死在这冢内的!你知道我这些年费了多大劲才说动他的么?我不这么逼他………他肯出来当这个门长?”
说罢,唐妙兴更是缓缓摊开双臂,在达成了自己的大部分目的之后,极为畅快的笑了起来。
“师弟,我这也是在逼我自己啊,如果不逼自己卸下一切担子,我怎么有胆子去挑战咱唐门的丹噬!”
“丹噬就这么重要吗?!”张旺强忍着想要挥拳打向唐妙兴老脸的欲望,道:
“当年你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不只是现在………它在当年也失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