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疯狗一样固执不识相,这弄回去一不小心也容易出事,算了……把她绑起来留在这里吧,顺便把这房子也给我烧了。”
“……大当家的,您不享受了么?”
“享受个屁!色心可以有!但不能没理智!这么一个反抗心强烈的疯丫头!你有什么把我让她乖乖就范?我可不想享受的时候突然缺点什么东西!”
“那……那也可以把她削成人棍啊,要不就再把她的牙齿全都敲掉,想要拿她来享受的办法不多的是么?”
“……那还是个人么!你真想当一辈子土匪么?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听明白了么!?”
“……好吧,大当家的您说了算。”
……
“宝宝……宝宝!”
“爹……”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儿?!”
“宝宝,还是一次见到您如此着急呢,可惜……以后再也见不到了,我……好像是要去找娘了。”
“不会的,你会没事儿的,只是被烟呛了一下,不会的……不会的!”
“爹,对不起,宝宝……没能为您尽孝,对不起……对不起……”
“不,你睁开眼睛,给我睁开眼睛,你还没和我学画画呢,怎么能就这么睡着了,宝宝……睁开眼睛,给我睁开!”
啊————!!!
冯宝宝从未见过如此悲痛欲绝的冯曜,或者说此前从未见过抱着自己痛苦的这张脸,但‘多年的经历’已然让她理解了这张痛苦扭曲的脸,无疑是自己血缘关系的父亲,是自己最想要的家人。
但同时她也明白,眼前的一切皆为‘梦境’,只是重现了当年真实发生过的场景。
可即便如此,
她也还是在理解了梦境的情况下,不愿醒来破坏自己曾最希望拥有的一切。
然而,
看着抱着自己痛哭流涕的冯曜,
她却根本忍不住想要睁开眼睛,试图伸手擦拭对方脸颊上的泪水。
只是,
当冯宝宝有了这个想法,并真正睁开了双眼,将手伸向冯曜的时候,画面却在这一刻瞬间定格,并随着房屋的倒塌而迅速碎裂消散………
……
冯宝宝睁开眼睛伸出了自己的手臂,却发现自己正躺在陌生的床上,而一旁…………则站着之前亲手杀死徐三的仇人。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那是梦,还是……”
“那是对曾经真实的重现,是我帮你恢复了缺失的记忆,顺便夺走了你那近乎无限的生命力,所以你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了………一个很普通的异人。”
“哦……”
“冯曜已经死了,为了将你复活,为了让你活下去,他付出了自身所无法承受的代价,连带着一系列事件所牺牲的诸多人命,就为了…………你能好好的活下去。”
“我知道了……”
“将来可有什么打算?”柳小江见到冯宝宝所表现出的冷静,不由得下意识缓缓皱起了眉头。
他在冯宝宝醒过来之前想过许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冯宝宝居然会是如此的冷静,所以也难免会怀疑冯宝宝目前的心理状态,究竟有没有达到自己为其抹除了部分记忆的预期。
倘若冯宝宝还是崩溃了,而并非只是精神上有些疲惫,那么…………接下来的事可就真的有些难搞了。
毕竟,他也总不能拿刀架在冯宝宝的脖子上,逼着她选择接受另一种方式的长生不死,代替冯曜与那些牺牲者在这世上好好的活下去。
所以,
柳小江当下最不希望看见的事情,就是冯宝宝接受不了自己曾经已死去的事实,导致记忆虽然恢复了却总是想着要自寻短见,以至于浪费了冯曜作为人父的好意,还有那些已无法挽回的诸多人命。
“我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
柳小江心里的顿时‘咯噔’了一下,尤其是他看见冯宝宝在说这话的时候,依旧还是清醒时的那般冷静与理智。
“听你说……”冯宝宝并未在意柳小江的反应,而是继续缓缓开口说道:
“我老汉儿为了让我活过来,也的确是把事情做得非常过分,甚至连累了许多无辜者一同卷入了其中。”
“既然他现在已经死了,那么这份罪孽也理应……”
“罪孽是他冯曜、是无根生的事,你自己毕竟并不知情,何况当年的一切在今天,也早已经尘归尘、土归土了,哪还有什么余下的罪孽需要你来承担?”柳小江对此毫不犹豫的开口打断道。
“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丫头,并没有站在足以思考此事的高度上,所以只需考虑你自己的问题就可以了,别忘了…………除了有许多不可挽回的无辜牺牲者,也有人很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
“之前的你,脑子特别瓜,说什么都很难理解,而现在………”
说到这里,
柳小江略微停顿了一下,随之看了眼窗外,道:“徐翔、徐三、徐四,还有张楚岚他们那些人,你可千万别让他们的好心,使他们最终变成了害死你的人。”
“徐三的事情你不必多想,我原本是不想让你这么早恢复记忆,因为有些东西极有可能会让你自寻短见,但可惜你的不稳定逼得我不得不提前动手。”
“因此……”
“徐三的死已经失去了意义,我也会在事后让他重新活过来,毕竟他们徐家在血缘上虽不是你的家人,但在情感与关系这两种层面上,他们几乎也与你的家人无异了。”
“…………”冯宝宝。
“你好像特别了解我的事………为什么?”
“为了解决你的问题,我在你内景中见到了冯曜,那是他死前在你这留下的一道‘保险’,而且在亲口说明了一切之后,他也希望我能解决你身上的问题,还在过程之中给予了我很大的帮助。”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愿意帮我,为什么如此紧张我的死活,你我此前虽是不错的朋友,但好像也并非什么生死之交,我………很好奇你给我的感觉,为什么很像我在当年的那位老汉儿。”
“你我算是同类,只是走上了两种道路,你非常在意自身是否真实存在,而我………则只在乎眼下与未来,所以我并不希望作为同类的你,最终走上了一条寻求自我毁灭的道路。”
“那……为什么给我的感觉很像是他?”
“因为我现在所选择的这条道路,与他当年作为无根生时的道路几乎无异,或者说我便是那坚定了脚下道路绝不回头的无根生,只是我比那时的他更‘人性’一点,不会装作不在意身边的人。”
“你这是要代替他当我老汉儿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