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有些激动,马上抓住王姜氏的手腕,问到:“那个胖子姓什么?”
王姜氏没有注意到白青神情的变化,只是自顾自想着回忆着。最终过了好久,方才不确定地说:“好像是姓贾。”
咔嚓一声,在白青的脑海中,一声炸雷轰响。白青面色有些苍白,眼前一阵眩晕。王姜氏从梳妆台转过身,看到白青如此神态,连忙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白青轻抚一下额头,回到:“妹妹我没事,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王姜氏有些不耐烦,说到:“姐姐你今天不舒服,咱不去讨论那些无关的事了。”说着话,王姜氏就欲扶着白青躺下。
白青双臂挣开王姜氏的双手,用力地握住王姜氏的双臂。咆哮般地问到:“你告诉我,那个孩子怎么样了?后来怎么样了?”
王姜氏有些茫然,不知道这位平时知书达理的姐姐,今天为何会这样。按照自己听说的回答着:“听说那孩子被人偷走了,是死是活就不知道了。也许也成为了别人的药炉吧。”
白青的眼前更是眩晕,久久不能醒转。
从王家回伍家的马车上,醉酒的伍淮阳问到:“今天你去跟王老二媳妇聊天,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呀?”
白青的头倚靠在马车的车窗处,没有回答伍淮阳的问话。伍淮阳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随即便熟睡过去。
回到家中没几日,白青便命人塑了一尊观音像。
和田城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有供养的习惯,尤其是信奉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自那之后,白青便每日吃斋礼佛。一是为丈夫和伍圭祈福,二是祈祷菩萨保佑那个叫白糯的妹妹和她的孩子。
观音像依旧,只是落满了厚厚的香灰。盘膝坐在观音像前,手中捻动着念珠,嘴里诵念着佛号。唯独只有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不能平静。
那个赤裸上身,背后有着一个圆形红黑相间胎记的青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因为在她自己的背后,相同的位置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胎记。
越是想让自己静下心,自己的心潮就越是翻涌。二十五年前的一幕,就像心中的刺。在那个破了穹顶的产房中,她与一个叫白糯的孕妇躺在炕上。
白糯生产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孩子,那是传说中的羊脂白玉。而她的孩子,却是一无是处的黑色鹅卵石。她不想再过那种苦日子,也不想再被人当做工具一样利用贩卖。她忍着分娩的剧痛,扯断了自己与胎儿连接的脐带。同时也扯断了,那个孩子与白糯连接的脐带。
就这样,两个母亲的命运被调换。她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也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而那个叫白糯的女人,就不知道会在哪里沉寂,或是在哪里死去。
本来她认为,一切都会被岁月尘封埋葬。可是,那个人出现了。一个跟她有着同样标记的人,出现了。
终于飞速攒动的念珠停住了,白青好似下定了决心一般。从蒲团上坐起,掸了掸身上的褶皱,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