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引力的束缚,没有杀人犯,没有规则的束缚,陈浫就这么在高楼之间腾跃,仿佛人间都和自己断绝了关系。
陈浫心境仿佛受了一次洗礼。
可惜天不遂人愿。
猛然间,嗡的一声,一种奇异的声响在陈浫耳膜悄悄震了一下。
虽然很小,但陈浫还是注意到了。
很奇怪的感觉。
陈浫急忙停下脚步,驻足在一栋楼的楼顶,四处观望。
放眼望去,只有被路灯染地有些橘黄的天空和几乎没有亮着的万家灯火。
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但是那种奇怪之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急促,到最后仿佛就像在陈浫耳畔尖啸!
附近有人!!
陈浫脑海里忽然莫名地闪过这么一道信息。
这道信息不是凭空生成的,而是逐渐雄浑的真气告诉他的,是一种脑内的直觉告诉他的。
附近有人!
像一只花豹,伏低了身子,等待着猎物靠近,然后给予致命一击!
陈浫觉得他就是那个花豹眼中的猎物。
他喉头蠕动,眼睛不受控制的四处打量,血丝逐渐爬上眼球。
危险的气息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或许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蒙蒙的细雨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渗入陈浫衣服深处,最后身上的衣服仿佛一套重甲,压在陈浫心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传来,很清晰,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呼吸,急促而粗重。
附近有人!!!
雨似乎下的慢了些。
余光可以清晰地看到雨滴下落的轨迹。
不,不是雨变小了而是陈浫的感官上升了一个层次,感觉……时间都变慢了。
附近有人,这一点陈浫可以确定。
每一滴雨都在折射着那个人的影子。
每一缕空气都携带着对方生命的振动。
每一簇气体分子都夹带着对方的身体气味。
他很近了。
但是那人并没有动。
不知是在忌惮陈浫还是在顾及其他,他就这么躲在暗处,与陈浫对峙。
陈浫不知道他在哪,他或许也不知道陈浫在哪。
那个人只是知道附近有一个表面平静冷淡,心里却异常暴戾,能对自己生命产生威胁的人物存在。
陈浫是这样的人,他的平静与理智只不过是在文明社会的束缚下产生的一个适应性人格。
他不知道一旦自己没有了规则的束缚他会变得怎么样。会像是上个世界那样杀人不眨眼,享受那种鲜血逐渐失去温度的感觉,还是做一名恪守底线,维护秩序的侠客?
他不知道,至少,他现在的内心喜欢做一名对内仁慈,对外残暴的人。
仁慈,他可以送自己的房客安全离开金市,可以送小朋友回家,可以扶老奶奶过马路。
残暴,他抑制不住地想要把敌人的头颅用蛮力生生从他脖子上撕下来,血雨中,大笑声中,他一边欣赏人脖子的横截面辨别气管是哪个食道是哪个,一边体验血之温泉。
于是,他在楼顶,看向街道上穿着雨衣,把整个脸部藏在阴影里的人时,眼神深处似乎藏了一头被捆绑的野兽。
那人也在看着陈浫,他们都感觉到了对方内心无法遏制的暴戾!
一个流于表象,另一个深埋于心。
然后他俩错身而过。
一个消失在雨夜,一个回到自己家中。
第二天,天空放晴。
风和日丽。
新闻报道着,昨夜一夜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