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变戏法般,那诡异的小盒子居然在众人眼前变幻成了一副扑克牌。
牌是纯黑色的,而且是一种很有质感的黑,仿佛有能量在上面隐隐流动。若仔细看去,就能从最顶端那张卡牌的背面看到雕刻着的复杂花纹,像一件精致的古代工艺品。
而几秒前还焕发着奇异生命力、能够自由变化的它,现在就安静地躺在黑罗酒吧那光滑的吧台上。
不负所谓的魔导具之名,尽管如此,周围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伊思开探头看了看索芙的方向,按照顺序,他大概是最后一位玩家,而秦天然和索芙都排在他前面,这让他有点儿担心与不安,如果伙伴们都在奋战,而自己只能隔岸观火帮不上忙,他会急死。
索芙好像察觉到他的目光,于是也给予了一个回望,报以一丝自信的微笑。
“刚才我们的配合很不错,还套到了黑罗的话。”伊思开眼眉一挑,眼神示意。
“我们会没事的。”索芙嘴唇轻启,淡淡地道,于是又招呼了一下隔壁几个人开外的秦天然,让他看向伊思开报个平安。
但是秦天然都快哭出来了,一脸委屈地对着索芙与伊思开做出了一个故作坚强的苦笑。
“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是充满可能的,我们一定要回去!”伊思开暗暗地较劲。
“好了,你们就不要再眉目传情,不过规则上嘛,倒是允许玩家之间交流的,嘿嘿嘿嘿。”大鸟嘴不怀好意地开合。
“那么1号玩家谭华,开始吧!”黑罗拍了一下手掌,示意游戏正式开始。随即赤目热烈了起来,将视线全部锁定在了他左手边的第一位玩家身上。
名为谭华的玩家带着初战的胆战心惊,以及同行玩家们都投来的期许目光,额头上满是汗珠子,能看出来他十分紧张。
作为意料外的开局者,打响初战的一炮,自然是十分关键的。纵使毫无头绪与准备,临场迎战的谭华也想着回应大家的期待:尽力赢下这第一局,不拖后腿。
最低限度,也算是要对自己的性命负责。
而黑罗不知何时又换回了人类的手,食指猛地在吧台上不耐烦地敲了两下——
其后,整摞【命途卡】像是收到命令,开始了哗啦哗啦的洗牌。
在这之后,四张卡牌便应声从牌堆顶端飞出,在空中仅作短暂的悬浮停留,就随机分成两对,落到了黑罗与谭华的手中,又自动翻成了一正一反的样式。
黑罗瞄了一眼牌面数字,便顺势将一正一反的卡牌,放在了吧台上。
与之相比,在察觉到了黑罗的卡面数字信息后,谭华则是很仔细地端详了牌面信息很久,好像有点走神。
牌面上数字的写法着实带着诡异的笔锋,但更奇怪的是拿到手上的那一刻,哪怕是普通人谭华,也能知道手上这两张沉甸甸而又有手感的卡牌绝非凡物。
那牌面上的玄奥的符文仿佛每时每刻都在引诱着自己,渴望着灵魂与血肉。
谭华仿佛丢了魂地愣在原地,在身旁的妹子拍打提醒后,他才回过神来,匆忙地将手牌按照一正一反的配置放在台面上。
“放心,正如我之前所说,魔导具是绝对公平的,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就发牌阶段来说,你们不需要担心【命途卡】出什么蛊惑,也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当然,安全的顾虑只在这阶段可以放下……嘿嘿嘿。”
话毕,戏谑玩弄着玩家心理的黑罗瞥了一眼谭华桌面上的卡牌数字信息。
黑罗:8+盖牌
谭华:10+盖牌
作为人类世界的21点玩法,谭华牌面上已经占优了,毕竟这是一个比拼谁的总点数更靠近21的游戏,在明面信息占优的情况下,已经领先了一小步。
“哎呀哎呀,拿到不错的牌了嘛,但是……我不要牌了,到你……
按照规定,是牌面数值小的一方先声明取卡与否。”黑罗补充道。
此时与第一位玩家相距最远的伊思开,也是想要参战,给予谭华一些点子,因为虽然黑罗嘴上说“庄家”这个称号只是象征了阵型,但也正是因为阵型区分,这次游戏明显是玩家们需要联合起来一起攻克“庄家”的共同作战。但是伊思开他却根本挪不动腿,只因这酒吧的高脚凳像有强力吸力般,玩家坐上去之后,根本离不开。
于是他也只能靠周边玩家们的碎语,把握着信息与游戏走向,心有不甘地隔岸观火。
而就在刚才,看见谭华愣着的表现,索芙不免有些担忧,于是仍穿着因为跑通告而被需要的啦啦队服的她,给相距不太远的谭华加油打气,倒是有点歪打正着,很合时宜。
“谭哥,21点这个游戏,是很看概率的没错,但是同样也很需要运气。”索芙尽量用充满活力与希望的声音鼓舞道,“因为黑罗只能输三次,但是我们玩家却有十余人,在概率平等的前提下,他也会很谨慎,在这里……你就当黑罗的总点数至少是16就好了。”
索芙省去了得出16点的简单推演过程,只为了让谭华镇定下来。
言下之意便是假如谭华的底牌如果至少是8点,那谭华的点数就是10+818点,胜算已经十分大,就没必要拿牌了。
“嗯……那我……我也不要了。”谭华思索了一番后,大致了解了索芙的言下之意,谨慎道。
“啧,既然双方都不要牌,那开牌吧。”黑罗语气中有点失望,对于索芙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有些不满,但玩家在本次游戏中确实允许交流,他也不方便多嘴什么。
双方玩家都不要牌,一轮便是结束,于是双方牌面向下的卡牌不等二人操作,便又是自动地翻了开来。
开牌,黑罗底牌10,总点数8+1018点。
谭华底牌8,总点数也是10+818点。
打和。
“啧,可真是没有意思,下一位就绪!”黑罗又是大感地啧了一声,没有丝毫掩盖他内心活动的意思,再次敲击吧台,那四张用过的黑牌便自动塞到了牌堆的最底下。
然后那巨大的鸟躯移动身位,站在了下一位玩家面前。
与黑罗相对,看到结果,谭华则激动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座椅对他的禁锢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