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海邸的这句话,如巨石沉入大海,波澜骤起。
绵叶芽衣下意识猛踩了脚刹车。
鹿本信崇差点没整个人栽出去,不就是相个亲嘛,激动什么,相亲不一定成功,成功不一定结婚,就算结婚了,还有离婚呢?
莱德十分赞同鹿本信崇的观点,不停点头示意:没错没错!吉原店长已经相亲失败一百零一次了!
“哦,这样啊,其实我下个周末也马上要结婚了。”
绵叶芽衣呆滞了好几秒,将自己的婚礼日期也漠然说出口。
下个周末?
鹿本信崇的警戒天线飚红:绵叶芽衣结婚之日,吉原海邸身死之时啊!
下个周末,新田义弘和禄康他们就要对吉原海邸出手了!
车载空调还是一样的冷。
莱德左转头看看绵叶芽衣,又右转头看看吉原海邸。
你们两个都要结婚了?
难道这么多年堆砌在星海馆里的誓言都是假的吗?
听到星海馆有难从南极跑回来不是真的吗?
居然以“我们都要结婚了,但不是和对方”作为收尾。
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额,好,很好啊,下周末是个好日子,宜婚嫁,忌出行”吉原海邸声音抖了两抖,很快恢复正常。
他已经顾不得去想阿信问“店长和三日月是不是老乡”究竟有几层意思了,绵叶芽衣居然真的要嫁人了,他知道,未婚夫是新田义弘,三日月的死仇,星海馆里很多人的死仇。
吉原海邸想不到自己一句玩笑话,居然激起了绵叶芽衣这么大反应。
她已经不再打算和自己玩扮家家酒的游戏了。
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嫁给新田义弘,变成新田芽衣啊,不,看阵势上是新田入赘成为绵叶义弘才对。
离开了拥堵道路,绵叶芽衣死踩油门,东京夜色璀璨的灯光不断往后倒退,和她流淌下的泪一样。
莱德很想怒斥吉原海邸你究竟是不是男人,但是他被禁言了,他不能够。
车内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绵叶芽衣带着哭腔开口了:“我在二十岁的时候曾经上过一次大学,学的是计算机专业,那之后果然还是想从事音乐事业,就对父母土下座,恳求道‘拜托了!请让我去上音乐专门的学校吧!’然后,上了一年专门的学校,接触了很多,学的不是声乐,是作曲专业,学习了作曲后来呢,后来觉得,差不多该让父母安心了,是时候长大了,于是学了一年就退学,然后去工作了工作了”
“别问我是什么学校,学校不会说的”
绵叶芽衣没有往后再说下去,再往后,就是她在成田机场遇见了吉原海邸和三日月星野,再往后就是
她也没有将那句“哪怕如此,果然还是梦想着从事音乐事业”。
绵叶芽衣终究没有从事音乐相关的工作。
她也是时候让父母安心,回到正常轨道,和新田义弘举行婚礼,继承家业。
鹿本信崇沉默了很长时间。
如果他和鹿本唯一直待在京都的话,最后只会落得和绵叶芽衣一个结局吧
鹿本信崇摇了摇头,他对鹿本唯没有其他要求,如果要出嫁的话,一定要嫁个自己喜欢的,别因为家里那个老顽固
简直是江户时代挖出来的活尸!
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医院门口,下车的却只有三个男人。
绵叶芽衣完成了她的旅途,她要回去了,是时候长大,让父母安心了。
而路边站着的三个男人,终究只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