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的曲调从社团活动室的窗口流向整个校园,凡是能够听见这乐声的、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忍不住驻足细赏。
乐曲舒缓流畅的程度不亚于那些可以拿出手比赛的专业生,其中更是有老听众发现,这次比起平常总是练习同一首曲子时有着云泥之别。
大家静静沉浸在这钢琴声中,不自觉就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只可惜这绝美的天音没能传到校长先生的耳朵里,不然在除学习方面以外“一毛不拔”的他有可能会破天荒地拨款给社团活动。
音乐就是有着这样的魅力。
曲毕,感觉耳朵不断被温柔按摩的东玄已是舒服得进入到假寐状态,毕竟他在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好。
原来治愈这一词真的有其存在价值,并且放在这里使用的话一点儿也不夸张。
江文雯一双巧手从琴键上收回,她微微转过身体面向靠在门边的林东玄,半边脸被夕阳映照着也没有发觉。
“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听。”
真是余韵犹存的琴音啊………
“不对,我找你来不是为了这个的。”
“嗯?难道不是吗?”
江文雯表现出愕然,她还想靠弹琴来平复心绪和调动气氛来着。
“嗯,我想跟你谈一下有关李阡的事,毕竟知情者现在除她本人之外就只有我们,也只能是我们两个。”
世上不存在同一片树叶或雪花,却存在着完全相同的两个人,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还尚未可知,最起码李阡的立场会变得很不妙。
“这样啊……嗯嗯!这的确是很重要的事情!”
虽然从某方面来说有些遗憾,但对于受过帮助的江文雯来说,回报李阡也是尤为重要的事情。
“你是有什么头绪了吗?”
东玄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起因经过娓娓向江文雯转告,期间后者也只是坐在钢琴凳子上安静听着,不做任何评论。
“就是这样,再这样下去的话李阡的存在就有可能会被取代。”
“我觉得不会哟。”
因江文雯的否定,东玄边解释边活动的双手停滞在半空。
“为什么?”
“因为那个叫木兮的女生并没有恶意,她完全没有做伤害李阡同学的事不是吗?甚至连她身边最亲近的爷爷奶奶都没有发现不妥。”
这是林东玄没能发现的盲点。
“我猜那个拥有奇特力量的女生不过是一时兴起而已吧?因为没有人会想活成其它人的样子,难道不是吗?”
江文雯朝东玄眨了眨知性的双眼,将他辩驳得哑口无言。
“而且这件事除了盲点还有疑点所在呢,另一个李阡跟东玄同学你说了吧?她是为了实现某人的愿望才变成现在这样子的。”
“这个说法有待保留……”
“不,其实是可以相信的,我们别忘了她所担任的角色啊,她可是一言九鼎的李阡同学,怎会屑于这样的谎言呢?”
“啊,以上仅仅是我的个人观点。”
觉得自己已经说多的江文雯不好意思地掩住嘴,旁边的林东玄如同听不懂大学教授讲课的大学生,专注却又无神地看着她。
半晌才将情报整理过来。
“不,我觉得你非常厉害,竟然能够从我的三言两语之间联想到这么多,不愧是学习厉害的人。”
“没有啦,我只是有些擅长整合思路,这些应该是东玄同学你自己知道的东西。”
“我自己知道……吗?”
林东玄想起白天木兮在楼梯口对他说过的话。
[知道的人是你。
我都知道些什么呢?
从二十五岁到十五岁这边的生活虽然是无缝衔接的,可他总觉得在这之间流失掉了许多记忆,就跟长大的孩子不记得自己婴儿时期的事情一样。
总要有一个点才能撬开那些锁在密闭匣子中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