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回到李家大宅的时候,又换上了她那条黑色裙子,眼部做了化装,重新回到了她职业保镖的身份上来武控天下。
她先去见了李伯元,这几天媒体对于余九志等人的爆料,李伯元必然关注着,他猜出是夏芍所为,但却不知道她已先回来好几天了。
夏芍并没有对她主导这次的舆论做出太多解释,她只道:“李老,我说过不会让您孙子真的娶余薇的,这件事我会解决。只是舆论期间,媒体可能会比较烦你们,这点还请担待。”
李伯元一听就笑着轻斥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们李家还少跟媒体打交道?这点不用你说,我老头子像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吗?不过,余九志和余薇真是你伤的?”
夏芍笑着点头,算是承认,也算安一安李伯元的心。
哪知李伯元听完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老人眼里露出震惊的神色,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他一直以为要伤余九志,至少要等到唐宗伯来,哪里想到,眼前的女孩子竟然先动了手,最不可思议的是,她竟然得手了!
余九志的年纪少说大她两轮,经验老道,身手也必定比她老辣,在李伯元的心里,他从来就不认为夏芍能真的伤到余九志。就连唐宗伯来了,他如今双腿残疾,能不能胜余九志还很难说。他怎么也没想到,夏芍居然做到了!
这丫头怎么办到的?她才多大?
但震惊过后,李伯元又忍不住担忧,“要真是你的话,你要小心啊。余九志的心胸可不大,他是睚眦必报的。你伤了他,伤了他孙女,还在媒体爆料,让他丢了面子,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夏芍说这话,本是让李伯元放心她有能力解决余家的,没想到他倒是先担心起自己来了,这不由让她觉得温暖,但她却笑得颇为高深,悠闲从容,“现在,不想善罢甘休的人可是我。”
李伯元一愣,夏芍却给了他一个神秘的微笑,压低声音道:“我师父到了。”
“什么?”李伯元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唐大师到了?怎么、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下个月么?”
夏芍笑而不答,李伯元却在反应过来后,也压低了声音,问道:“唐大师在哪里?安排的住处安全么?要不然让唐大师来李家住下,李家现在跟余家联姻,余九志未必能想到唐大师在这里!说不定,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谢谢李老。不过,师父的住处已经安排下来了,他在那边遇到什么事情的话,一来有人帮他,二来不至于伤到无辜。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最近师父先不跟您见面,等事情解决了,你们有的是时间齐聚。”
夏芍这么一说,李伯元自然明白他们有他们的考量,因此不再多说,只是嘱咐夏芍一定要小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香港的媒体里面,有几家大媒体跟李家都很熟,你要是需要媒体造势,尽管跟伯父说,伯父会帮你安排,千万别跟我客气。”
夏芍点点头,心里却是没这个打算。她之所以找上刘板旺,一来是还张老一个人情,毕竟刘板旺当年是和张老合作,才招致如今的落魄的。二来,前世的时候,夏芍就知道媒体对于一件事的舆论影响力,虽然现在的时间是两千年,网络还没有像十多年后那样发达,但媒体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觑。这是在青市的时候,华夏集团举办鉴宝类节目的时候,夏芍就体会到的效果我要当军阀全文阅读。因此,这次帮助刘板旺,她难免存了点进军传媒界的心。
如果,能建立一家属于自己的媒体,将来会有很大的作用。在解决了余九志之后,夏芍在香港的精力,可能会放在地产行业和传媒上。正好现在网络传媒也不多,她可以考虑往这方面发展一下。
所以,跟大媒体合作的事,夏芍不考虑,她打算把刘板旺带出来,然后把他收入麾下,做自己的传媒。
这件事谈过之后,夏芍便将话题转到了李卿宇身上,“您孙子现在在公司吧?要不我过去一趟吧。”
李伯元却笑着摆摆手,“都快傍晚了,你还去什么公司?他身边有保镖呢,你派那两个人严肃是严肃了点,但是挺可靠。前两天记者堵在公司门口想采访卿宇,都被他们给挡下了。卿宇下了班就会回来,你这两天应该也累了,先去休息休息吧。”
夏芍看了看外头天色,确实是下午四五点钟了,这才点头回屋去了。
李卿宇的房间就像他的人一样,严谨,一丝不苟,进了他的房间,如果不是看见书架上有商业和哲学方面的书籍,会让人以为是酒店。但夏芍打开屋里的小房间,进入自己住着的屋子时,便愣了愣。
屋子里,一切的摆设跟她走的时候一样,她还以为佣人会进来打扫归置,但很明显,打扫是有,所有的东西却都是她走时的模样。
夏芍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才进屋,她的行李管家已经让人给她拿进来了,稍微放置一下就可以了。夏芍的衣服根本就没有从箱子里拿出来挂上,因为她觉得她应该住不了太长时间了。
走的时候,李卿宇面相上的劫气已经很弱了,夏芍希望这次回来能看见他劫气完全消失,这样她便可以离开李家了。因此,对于今天见李卿宇,夏芍还是有些期待的。
她先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约莫六点的时候,管家来说,李卿宇回来了。
夏芍下楼的时候,李卿宇正走进客厅,跟在他身后的是莫非和马克西姆。
男人西装革履,金丝镜片在金碧辉煌的灯光下泛着光,他步伐沉敛,身上有一种沉稳的气度。进屋之后,似有所感地抬起头来,望向了二楼的楼梯处。
夏芍一身黑裙站在那里,看他的眼神有些怔愣。
李卿宇也有些怔愣,走了一星期的少女,她如约回到了这里。她还是那分宁静的气质,平凡的眉眼,但不知为何,再见时,当他的目光见到她的一瞬,竟觉得灯光有些晃眼,虚了虚眼,才将她看清。
但没想到,看清她的一瞬,她的眉头皱了皱。
李卿宇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失礼了,他将目光收回,唇边带起浅淡的笑。再抬眼时将手中的公文包交给管家,声音深沉,话却带了些调侃,“你不觉得,让雇主仰头看着保镖,略微有些不太合适?”
少女听了,这才笑了起来,“你真讲究。”
她从楼梯上走下来,李卿宇坐去沙发上,抬头道:“我还以为,你会早晨回来报到的。”
“我从来没说过会早晨回来。”夏芍笑着坐去他对面,目光定在李卿宇脸上,理直气壮,“所以,我这也算按时回来。给我的额外奖金,李总裁不会小气地克扣吧?”
李卿宇正端起佣人递来的咖啡轻啜一口,听了这话略微咳了咳,抬眼时压了压唇边的笑,“保护雇主期间请假,还提奖金的事,你大概是我见过的最爱钱的保镖了。”
“不是为了钱,谁拼命啊?”夏芍悠闲笑道。
李卿宇挑眉,放下咖啡杯子,眉宇间的意味很明显——你拼过命吗?
夏芍却在此时站起身来,目光往李卿宇身后站着的莫非脸上看了看,略微笑容有些让人不解的甜美。
莫非见到夏芍的笑容,脸色连动都不动,十分淡定。
夏芍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跟她算前几天骗她去酒店的账,她只指了指莫非和马克西姆,对李卿宇说道:“拼没拼命你以后就知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书房有事跟李老谈一下,让他们两个先陪你。”
李卿宇愣住,夏芍已经转身上了楼。
在转身的一瞬,她的目光已冷了下来,哪里还能见到刚才神色不露的谈笑模样?她径直去了李伯元书房。
李伯元坐在书桌后,见夏芍进来,便笑着把她请去对面坐下,问道:“怎么样,见到卿宇了吗?他脸上的劫象是不是好些了?”
“我也这么希望。但是很抱歉,李老。你孙子李卿宇现在额上印堂黑暗,年寿两颧乌云当罩,邪气很重。”夏芍皱眉,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李伯元一听就震惊了,当即变了脸色,“什么?!可是……世侄女,你走的时候,不是告诉我,卿宇的劫象越来越淡了吗?怎么会这样?”
“我走的时候是这样的,但架不住有人想用邪法伤他。”
“邪法?”李伯元一听这两个字,头皮都发麻,脸色变了又变,“可是、可是卿宇这几天没什么事啊?”
夏芍呼出一口气,点头,“万幸我走的时候曾经卜算过,这一周他都没有大碍。但没想到我回来会见到这种情况。他没发生什么事,说明对方还没有开始动手,但他面相上这么重的邪气,我相信对方很快就会动手。”
“这……世侄女,这事你可一定要帮伯父!哪怕是有杀手或者黑社会想要卿宇的命,我们们李家都有办法请人保护。但是邪法这种事,伯父可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夏芍垂眸,眯了眯眼,“这是自然。我已经知道对方所用的邪术是什么了,并且,我已经知道是谁了。”
“什么?”李伯元一愣,目光微微闪烁,呼吸都似乎窒了窒,但还是问道,“是谁?”
夏芍能听出老人声音在发抖,他应该能猜出来,只是答案对他来说是残酷的。在她走之前,告诉他李卿宇的劫象越来越好的时候,他脸上欣慰和放松的神情看了叫人心里发疼。他大概这一个星期的心情是这几年里最好的,今晚又告诉他这样一个消息,夏芍真怕这位可敬的老人会垮掉。
“李老,您先坐着。”夏芍起身走去书桌后,扶着老人坐下,手有意无意地放在李伯元的后背上,看着像是在给老人顺气,但其实已将元气轻轻调整到他身上,帮着他恢复神气。
李伯元果然镇定了很多,但神情还是有些疲累和苍凉,“你说吧。我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我挺得住。卿宇的劫一天不化,我都还挺得住。”
夏芍听了鼻头发酸,但目光却发冷,“李老,上次您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这一次我想说的是,这件事情真的到了解决的时候了。我接下来也会很忙,需要尽早把这件事解决。而且我觉得,这件事一天不解决,对您老来说也是个一直不敢放下的心思。您已经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两天后是周末,李家家庭聚会的时候。您让他们都来,是谁,到时候我会指给您看的。”
这个人是谁,用的是什么邪术,夏芍自然刚才在客厅跟李卿宇面对面聊天的时候,已经用天眼看过了。既然对方做出这种事,明摆着要名利不要亲情,那她也就不姑息了。
李伯元疲累地点头,夏芍帮他顺着气,很明显感觉到老人精神状态有些萎靡。她赶紧又帮他调整元气,补足元精,听李伯元垂着头说道:“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卿宇吧。我这两天身体刚好,他下了班就去医院陪我,也是好几天没睡好了。”
“嗯。”夏芍表面上答应,目光却抬起,看了眼门口。
以她现在的修为,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是衣服的摩擦声,就是一呼一息间的鼻息,她都能感觉得到。李卿宇一直站在门口,书房是有些隔音效果的,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但是夏芍觉得,他听到了也好。李伯元年纪大了,这种亲情上打击对他来说已经很大,他不适合再处li这些事,交给李卿宇来处li,或许会好些。
果然,夏芍刚把目光收回来,李卿宇就敲了敲书房的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