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徐天胤只是把那间鬼小学的资料给了她,包括她要的以前的照片等东西。而今天早晨他把她送来酒店,便说有事出去一趟,应该是去弄这些资料了。
“师兄,先不回师父那里,去趟风水堂吧。”夏芍开口说道。
那天招灵的时候,只留下了六个字的信息,香港这么大,夏芍还以为徐天胤要找一个人需要一段时间,没想到他这就找着了。既然这样,她还是趁着周末去看看那名小男孩吧。既然答应了他母亲去看望他,那自然不能食言。
夏芍打算去风水堂上带张平安符给那孩子,就算尽点心,保佑他平安长大,不辜负他母亲在离世之后还挂念着他。
“嗯。”徐天胤应了一声就转了方向,往风水堂所在的庙街开去。
夏芍到学校去上学之后,到如今才两个星期,她还没去风水堂里看过。听师父说,风水堂里是忙了点,毕竟弟子们只剩下一小部分,但好在留下的弟子们够勤奋,风水堂里气氛也很不错。少了些功利,多了些修心养性。
夏芍这才放心下来,玄门的变动虽然很大,可谓经历了一场浩劫,清洗了太多的人,也算伤了些筋骨。但好在留下来的血脉都是心正的,时间会让人习惯,时间也会让这些年轻的力量长成玄门新的筋骨。
而这次的筋骨,是正的。
周末的庙街是很热闹的,车子要很慢才能开得进去,老风水堂在庙街最繁华的地段,车子停下之后,夏芍和徐天胤进入风水堂,但却没想到,刚踏进风水堂的大门,就正撞见展若南带着她的刺头帮从里面出来。
不仅仅是展若南,曲冉竟然也在!
曲冉一看就是被硬拉来的,在一群打扮不良的女生中间,她看起来实在很不协调。尤其是当来风水堂求签问卜的人都纷纷因展若南的光头而侧目的时候,曲冉就看起来很尴尬。
展若南却是穿着件黑色t恤,胸前印着夸张的骷髅头,跟她的光头一样显眼。裤子是黑色的休闲裤,腰间斜斜挂着装饰性的腰带,上头哗啦啦一堆金属的亮眼的链子,手腕上戴着的东西看起来也很后现代。总之,不管怎么看,都是不良少女一枚。
她走路大摇大摆,眼往天上看,对周围的异样眼神浑然不放在心上,早就习惯了。
夏芍从大门进来,一眼看见展若南,本想转头就走,但她看见曲冉才停了下来。
展若南眼神也好,也是一眼就看见了夏芍,顿时喊道:“大陆妹!”
周围呼啦一声,全都是转头看向夏芍的目光。夏芍顿时垂眸,她觉得自从去了圣耶,认识了展若南,她就一天也低调不起来。
“小芍!”曲冉顿时像看见了救星,跑到夏芍身边来,“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今天有事么?”
夏芍不答,只问:“你怎么跟她一起来了?是不是她又逼你了?”
曲冉连忙摆手,但表情已经出卖了她。很明显,她不想跟展若南一起来的,但是展若南坚决认为那晚撞鬼很晦气,所有人都要来求符,于是把曲冉也拉来了。
“什么叫她怎么跟我一起来了?跟我一起来怎么了?我亏待她了?我还带她去拜会了一下唐老,跟唐老求了道护身符来。”展若南明显对夏芍的话很不满,皱着眉头,“喂!大陆妹,我是看在肥妹是你朋友的份儿上,才对她这么好的!”
夏芍一挑眉,“你对她好?你别强迫她就不错了。还有,我有名字的。”
“肥妹说你好像不太喜欢别人叫你芍姐。”展若南一耸肩。
“哦?那我就喜欢被人叫大陆妹?”
“那叫你什么!”展若南很烦躁,“啰哩八嗦的!女人怎么这么麻烦!不就是个名字嘛!肥妹,赌妹,八婆朱,烟鬼芳!我们们平时都这么叫的。你可以叫我光头南,我没意见!”
夏芍很想扶额,她真的很后悔当初选学校的时候选了圣耶女中。
“不用了,我的父母只给我起了夏芍这一个名字,能被人这么叫就可以了。”
“那多生分啊?”展若南很不乐意。
夏芍一眼望过去,“你以为呢?我跟你很熟吗?”
“怎么不熟?”展若南眼一瞪,不爽,“一回生二回熟,江湖上有话叫不打不相识。喂!老娘都被你揍了两回了,我都愿意跟你熟,你为什么不愿意跟我熟?”
夏芍再次想扶额,她觉得展若南是继冷以欣之后,又一逻辑思维上的奇葩。虽然,她俩走的不是一个路线。
夏芍摇摇头,便往里面风水堂里走去。展若南跟在后头问:“你不是说今天不来吗?怎么又来了?别告诉你是不想跟我一起来。”
“真高兴你还有自知之明。”夏芍头也没回。
展若南怒了,“喂!你是不是看我不爽?想打架?出去干一架!我奉陪!”
“你除了打架还能记着什么?那晚招灵的时候,答应过什么还记得么?”夏芍顿住脚步回头问。
展若南一愣,“你是说童童?我找人在查了。”
“不用查了,已经查到了。”夏芍说完就进了求签求符的庙堂里。她表示要给童童求张平安符,曲冉顿时便把刚才自己求的符拿出来,说是要给童童。展若南则表示要带夏芍去后头见一下唐宗伯,再向他求道符。
夏芍顿时无语,她今晚回去要说说师父,以后别随便什么三合会的晚辈来拜望他,他都给人画符。
外头不知多少政商名流花三五十万也请不动他老人家画张符,他送给展若南,这帮不良少女把手上的符当纸,要多少有多少。
夏芍来到庙堂,里面是专门给人求签请符和做祈福道场的,周末来来往往全是求签请符的人,堂里由一名师父带着,两名弟子在给人解签,两名弟子画符。
那名师父坐在轮椅上,正是清理门户那天那名叫阿齐的弟子的师父。
他原本是王氏一脉,并非王怀的族人,但他也姓王,名叫王守仁。那名叫阿齐的弟子,姓周,全名周齐,正在今天堂里画符的弟子中。
夏芍之所以非要来这里请符,而不是自己画,她其实就是想看看弟子们画符的功力怎么样。堂上一眼望去全是黄色的纸,上面用毛笔朱砂画着叫人看不懂的符。不懂的人进来一眼看过去,定然要以为这些符都是可以请回去用的,但夏芍看过一眼之后就明白,这里面的符,并不是所有都有效果,因为有一些是失败品。元气不畅,且没有一气呵成,而且有些根本就没有元气,看起来是完全为了练习符图而画的。
符被放了三堆,完全不能用的堆在一张桌子上,有一些元气的放在中间,只有那些画成功了的才会挂起来。
夏芍垂眸一笑,往桌旁走去,在那一堆不能用的符里挑挑拣拣,笑道:“我要求张平安符,这里面哪张是?”
周齐正埋头画符,夏芍看着他这张符画得还不错,就差最后收尾。但被她这么突然一打断,最后一笔元气一滞,很遗憾地失败了……
周齐明显很痛心,画符考验得就是精神集中和注入元气时,对元气的控制。他偏偏脾气有点急躁,画符是他最不擅长的。今天画坏了好多张了,旁边桌子上那一堆,有一大半是他的失败战果。好不容易这张要成了,被夏芍一打断,生生给毁了,周齐怎能不恼?
夏芍看他脸色都沉了沉,喘了好几口气,但抬眼的时候已经压了下去。周齐没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挂起来的那些符旁边,找了张平安符递给了夏芍,“这张是平安符。”
夏芍挑挑眉,内心对周齐不糊弄人的表现还算满yi,但他的脾气显然还得再练练。于是,她一笑,并不接这张符,“我问你那张桌子上的,你给我来这里找干嘛?是不是你们挂起来的卖得贵?我不要贵的,就要那张桌子上的。”
周齐一愣,但并不意外,显然这种人也不是第一次遇见,“小姐,请符当然是请有用的。那张桌子上的不能用,我挑给你的你可以放心用。”
夏芍却不领情,“不能用?你不会是糊弄我吧?不能用的,你们摆在这里干嘛?”
“那是我们们练习用的。”周齐一听夏芍说他糊弄人,顿时压了压火气,耐着性子解释。
“练习?也就是说你们是学徒?还没出师就出来卖符给我们们顾客?喂!你们当我们们这些顾客是给你练习用的?”
“你!”周齐皱眉。
“出什么事了?”这时,王守仁发现了这边的争执,转着轮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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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今天有插画课,老师请假了不上来着,结果晚上被通知说又要上,于是我被抓去上课了……
欠三千,明天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