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秋日阳光照射下,凉风习习。
段云先前撤开左手按住神剑的举动,是为了让张泉有所放松,可是,段云捂头,他的举动,没有得到张泉的应承。
这位瀑虚道长的弟子,始终手持扫帚指向段云,段云意欲放走唐氏兄弟,可他,却是阻止段云。
段云尝试走动向前,张泉恍惚道:“你?你?你别过来,你要放走那两个人,你就是我的敌人!”
他依旧语气迟缓,略有结巴,可他咬字有力清楚且坚定。
白衣少年微笑道:“他们不是凶手,关在柴房,毫无意义,我们不可错杀好人。”
张泉更为激动了,持扫帚的手却丝毫不动,稳如一柄长剑,不对!他的扫帚就是他的一柄佩剑,别人只是知道他是在这个宗门庭院中打扫落叶的弟子,可谁知道,他扫地的同时,就是在练剑。
他也是一名剑修,不过,他这个剑修都是老黄历,如今,他面对段云要放走唐氏兄弟,似乎这老黄历,要重新翻开。
他丝毫不退让,甚是比七上八下更为倔强,他一口咬定就是不可放走唐氏兄弟。
两人在庭院中,陷入了僵持。
随着落叶飘落,段云察到一股强大的气息,同时那也是一种怒!
对面这个看着稀松平常的男子,段云嘴角上扬,道:“张泉师兄,如此剑修境界,可为何在这庭院中,沦为一个扫地的弟子?”
张泉移动自己站立位置,嗤嗤道:“师父?师父?师父说我戾气太重,唯有扫地方可扫除我心中的魔障,同时,也可练剑,我不知道师父何意,可是,师父的话就是天大的道理,无论师父怎么说,我都会照做,可是,如今师父他老人家不在了!我?我?我心中的那根柱子也倒了,我不明白,为何师父那么好的一人,他会死?”
他带着质问的语气,同时夹杂着愤怒和幽怨。
七上八下是明显的仇恨,可是,段云眼前此人,却是悄无声息的恨意,段云知道,在这个名叫张泉的弟子,内心中无比的煎熬和难以接受。
“大丈夫,人固有一死,瀑虚道长惨遭不幸,无人不为之唏嘘!如今三灭剑意下,妖族猖獗,剑玄大陆,紫云洲剑道宗门,少了一位极剑境剑修,谁人都很可惜。”段云说出了瀑虚道长死去的遗憾。
张泉听后,手中扫帚有所放松,从水平指向段云,继而他开始缓缓收敛。
动作幅度不大,可看得出来,这名弟子开始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松弛。
这样的局面,对于他和段云而言,都是一种极好的局面,避免了动手!
段云为了查出瀑虚道长究竟何人所杀,他是天瀑山冥剑宗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若是造成张泉误解,那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局势缓和,段云试着走近,安抚这名激动的弟子,可就在此时,唐稳急匆匆从柴房而出,加剧了事态的发展。
张泉怒道:“你还是要放他们走?”
这一次他直接问向段云,没有任何结巴,没有任何吞吐。
“你听我解释!”段云在做最后的挽救。
唐稳瞅了一眼段云和那个普通的弟子,觉得段云是在唠嗑,打趣道:“段家小子多谢了,我这就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唐大爷,一刻都不想呆。”
“且慢!”段云大声喝令。
张泉身影早已不在段云对面,而是在唐稳出门前,张泉手持扫帚,阴冷道:“你走不了。”
唐稳皮笑肉不笑,被七上八下欺负也就算了,如今还被一个扫地拿着扫帚威胁,他走了过去,拍手道:“切,给你唐大爷起开,老子没杀你们的师父,要说多少次。”
唐稳的手接触到张泉那一刻,他手掌感受到一种麻木的感觉,从手掌传到自己的神经末梢处,麻木且带着如针般刺痛。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你?”唐稳被一股无形气势震慑,身体往后倒退,一个摊坐,坐于地面之上,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位手持扫帚的弟子。
“我说你走不了,你就是走不了!”张泉再次道,他如拦路虎拦在了唐稳身前。
“给老子滚开!你们冥剑宗的人,都是一些蠢材,再这般无赖,老子就不客气了,瀑虚道长的弟子,唯有杨允还算聪明,你和那两个小崽子都是他娘的糊涂狗,别说瀑虚道长死了,即使他不死,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你们他娘的活活气死!”
唐稳压抑心底的怨怼,在这一刻,如海水般涌出,他大声斥责冥剑宗的人,不分青红皂白,斥责冥剑宗的弟子,徒有其表,同时戏谑瀑虚道长。
“咳咳,你?你?”唐稳喉咙如同被鱼刺卡住,他想用力发出求救声,可是似乎无济于事,他已经被张泉一把捏在了手中。
速度极快!快到这位淬剑境的剑修,都难以察觉。
他眼神冰冷,嘴角在抽搐,怒喝:“你?你?你说什么?”
手中力道没有减缓,他掐住唐稳脖颈的手,青筋冒起,这一双扫地的手,同时,也是一双练剑的手!
唐稳双手死死按住他掐住的手,在挣扎,在反抗,在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