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雷东包屋外又响起了汽车声,一会儿,茶山村、山南头村、余粮村等茶山周围的几个村子的村干部都过来了。
任平生依次介绍了,道:“茶山周围有5个村,几个村领导都是好朋友,听说赵总在考察茶山乡,我让他们都过来汇报各村的情况。”
村干部是最小的干部,而且是不脱产的干部,许多人瞧不起村社干部,可是办企业的人,由于经常要涉及租或征用土地,就免不了要和村社干部打交道,有些难缠的村干部会给企业制造层出不穷的麻烦。
赵振华从小企业一点一点干起,与村干部打交道的次数非常多,最明白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见茶山乡几个村的干部到齐,且对任平生亲热中带着尊敬,不禁暗自称奇,“李曼妮曾说过任平生在茶山管委会很有威信,看来此话不假。”
赵振华平常是很稳重的一个男人,今日来到了货真价实的农家,喝着大锅熬出来的野鸡汤,吃着野猪炒的回锅肉,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知青时代。
雷东包等村干部一阵轮番敬酒,激发起赵振华的情绪,开始给众人讲起他当年的知青生活。
赵振华脸色酡红,正主动向李曼妮挑战,李曼妮平时很少喝白酒,见赵振华已经喝了不少,便劝道:“赵总,这平南县高梁酒喝起来顺口,度数实际上很高,你也少喝点。”
她一边说,一边给赵振华的秘书递眼色。赵振华伸手在空中一摆,强横地道:“人生难得几回醉,今天谁也别劝我,我和李曼妮喝三杯。”李曼妮撤娇,哆声道:“身体不舒服,能不能不喝。”赵振华道:“不行,必须喝。”
李曼妮用筷子插上餐巾纸,道:“我举白旗还不行,张大哥平常最护着我,怎么今天老是欺负我。”她目光如水,楚楚可怜地道:“任平生是我的同学,更是我的朋友,让他帮我喝,行不行。”
“任兄弟帮着喝也可以,我喝三杯,他喝六杯。”
任平生为了能拉住赵振华这个大老总,闻言豪气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六杯,赵总三杯。”说完,举起倒好的六杯酒,干净利索地喝了下去。
赵振华喝了这三杯,醉意更浓。
赵振华来到院中,酒意上涌,不禁诗兴大发,仰望火烧云,道:“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树木丛生,百草丰茂。萧瑟,洪波涌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任平生听出了其中的意韵,心道:“赵振华以诗咏志,真有幽燕老将的沉郁,很不简单,和一般的暴发户大不一样。”
席终人散,赵振华意犹未尽,对任平生道:“刚才听雷书记说,海山石场是茶山乡最大的石场,我们去看一看。”
任平生心中暗笑,“这条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既然要去看石场,说明他对投资建厂是有兴趣的。酒真是一个好东西,能把人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
李曼妮走到任平生身边,道:“你也喝了不少酒,能开车嘛?”
任平生有了两树夹一车的经历,再也不敢酒后开车,他将钥匙丢给了李曼妮,带着满嘴酒气,道:“你开车,我放心。”
海山石场已经大规模开采了二年多,由于一直严格执行梯度开采的制度,采掘虽高,看上去却稳如泰山,赵振华指着巨大的开掘面,道:“任主任,这个石场还能开采多少年?”任平生道:“这可说不清,一座整山都是石头,要开采完,谁也不知要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