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巨石通往海滩的豁口处,鱼天使带着一名女教徒快速朝这边走来。
“没想到你们起这么早,抱歉我来晚了。”鱼天使像一阵风般地走到了帐篷前,那名女教徒将一只白色陶瓶放在桌子上,站立在一旁。
鱼天使对她说:“你到公路边等我吧,辛苦了。”
女教徒走后,她转身打开陶瓶的木塞盖子。一阵醇香的酒味从瓶口飘了出来。鱼天使说:“根据中国的传统习俗,送故人离开,怎么能没有酒呢。”
她向服务员要了几只杯子后,将陶瓶中的酒倒了出来。鱼天使说:“这是椰龟酒,昨天晚上只是尝了尝,没有机会喝。今天我专门带了一坛过来。”
林冲和何跃端起杯子尝了尝,入口初麻,随后清爽干脆,果然是椰龟酒的味道。林冲说:“昨天晚上我们临时有事,离开了。街口的那家餐厅,后来怎么样?”
鱼天使神情忽然暗淡下来,她说:“昨天夜里,醒库已经死了。那名服务员和我爸都被扣留,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在街上等了很久,没见你们,最后就先回去了。后来何跃来找我,说准备连夜送你出岛。”
林冲说:“昨天夜里有点突发状况,来接我的人今天恰好也到了。所以我正好借机离开。”
林冲在犹豫着,他想,要不要把昨天晚上追踪时竞成的事告诉她。醒库的死并非只是那服务员致命的一刀,很可能还有时竞成那击中额头的一发子弹。
但是看到何跃沉默不语后,林冲闭嘴了。他想起曾春华的话,曾春华说,在大选胜利之前,绝不允许自己跟外人接触。
林冲想,此事关系重大,如果我泄露给鱼天使,何跃恐怕要受牵连。如果鱼天使知道醒库的死与她爸有关,更与曾春华有关,她会作何感想?
鱼天使有点遗憾地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走了。我还没弄清楚你水下闭气的功夫是怎么回事呢,而且西蓬岛上的淡水有毒也还没解决。”
鱼天使从身后拿出一个墨绿色的背包,把它交给林冲说:“我专程去你的北院小屋替你取来的。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林冲接过背包翻了翻,鱼化龙红木雕刻、手表、名片、剃须刀、铁木出行令都在,甚至连那本被他扔到桌上的《教主语录》也在背包里。林冲说:“没有落下,东西都在。这个《教主语录》其实没必要装进来。”
鱼天使说:“不,这《教主语录》对我们小祭司教的教徒而言可是极神圣的东西,它原本就在你的背包里。”
见林冲不再反驳,鱼天使接着说:“这可是我大半夜专程去你那北院小屋取来的,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林冲想了一会,半开玩笑地说:“没有别的东西,临别赠吻,要不要?”
鱼天使紧张地看了一眼何跃,何跃则抱起双臂,微笑地看着两人说:“请继续你们的打情骂俏。”
鱼天使瞬间满脸羞红说:“不要。我开玩笑的,大家认识一场,你又要走了。这些东西自当要替你取来。”
早晨,鲜红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帐篷西侧那两朵高耸的蘑菇岩在沙滩上投下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