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钱万海索性毫无章法地用剑,忽快忽缓,或下一刻又突然由缓变快,亦或由快转缓,且角度刁钻令人防不胜防。
果然十几招交手之下,男人应付得手忙脚乱,忍不住地倒退几步,显然是被钱万海措不及防的剑法所逼退。
钱万海心中微喜,刚要乘势追击,不料男人只是一个缓招,假装不敌后退几步之后,又忽然疾施反击,确实出人意料。
这些动作都是眨眼之间完成的,一旁的赵月灵即便有心,亦是来不及插手阻止。
钱万海心中大骂,然而招数已出无法收手,眼见着男人手里的剑芒抵达胸前,却无法闪避。
然而就在钱万海生死存亡之际,男人手里的剑突然收了回去,换成一掌轻轻地拍在钱万海胸口,借着这一掌的推力,落到了一旁。
此掌软绵无比,没有一丝的劲气,钱万海那是毫发无损地站在了原地。
钱万海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更是没有意料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会如此轻易地放弃能够击杀自己的绝好机会,然而心中不甘,猛一咬牙,奋起余力犹如炮弹一般疾射而去。
男人正欲接招,突感后背一凉,立时抽剑避闪,竟不差毫厘地躲开了赵月灵从天而降的一剑。
男人此时已经退出战圈,屹立如山,收剑爽然笑道:“好了,好了,都住手吧。你们两个人如果拼命来跟我较量,而我又不能下杀招,只怕时间一长久,肯定要败下阵来的。”
钱万海的目光落在这个男人身上,感受不到对方一丝的不善,虽心中疑惑大盛,仍面上客气地问道:“这位兄台剑法身法超绝,敢问尊姓大名?”
男人没有作答,淡然笑道:“你这小子才多久没见,就另结新欢了,刚才那番举动就是为了教训你这个花心之人。话说回来,我怎没见你那未婚妻妙晴呢?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于她!”
此言可以道出,这男人十分重感情且专一。
钱万海心中疑虑更甚,对自己的情况了如指掌之人屈指可数,而对方的相貌虽说不上十分俊俏,但至少也是菱角分明,颇有震慑人心的霸气,这种相貌若是有过一面之缘,他必然会有印象,莫非是用了什么易容术?这也不像!就在这时,他的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身影来,亦不禁头皮发麻。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将这念头抛之脑后。
钱万海很坦率,诚恳地回答道:“夫人一切都安好,多谢关心。”
他的余光瞥向赵月灵,见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这一席话而露出一丝地不满,登时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无法言语的狂喜,令他的心脏差点就要蹦出来。
可谓是患难见真情,一不小心就捕获少女的芳心,钱万海心里翻滚着说不上的喜悦之情。
赵月灵冷不丁地在钱万海的腰上扭了一把,先是低声地警告了几句钱万海,随即神情复杂地看着这名男人,倒是没有吐出任何话语。
男人的目光缓缓地扫过两人,笑道:“你们俩也别这般瞅着我。原本我和你们并非走同一路,只因昨夜你们误入东突厥针对西突厥军队而埋下的陷阱,东突厥人数众多,稍有不慎可能把命都搭进去,我是放心不下才折返过来支援,岂料万海还是有些本事,竟然能在东突厥人的包围圈中取了其中一名首领的首级,并且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
钱万海心中剧震,惊呼道:“没想到兄台就是昨夜那位令突厥人闻风丧胆的神秘高手!失敬!失敬!不知兄台前往何处,不如结伴同行如何?”
赵月灵低声道:“你疯了吗?这人来历不明,即使现在对我们没有恶意,难保日后萌生出歹意。况且再走两日就到百花门了。我们百花门向来与世无争,才会深藏在这片祁林山脉,越是少人知晓越好。”
钱万海恍然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是我太鲁莽了。”
随即他话锋一转,微微笑道:“兄台,我们要去的地方可能比较凶险,若是连累到兄台有个什么不测,万海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我们还是在这里分别为好,十分有幸能结识到兄台,日后再见定要痛饮几杯,不对,要喝他个不醉不归。”
男人愕了片刻,忽然仰天长笑一声:“你这嘴皮子是越磨越厉害了,撒个谎那是一点都不脸红,我也不瞒你了,这次我是冲着苍夜来的。”
钱万海心中一怔,沉吟道:“你到底是何人?”
男人淡然笑道:“我是你的方奎大哥。”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