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潮湿的牢房,注满了渗入几千种剧毒的液体。一个被锁链紧紧捆绑的男人浸泡在毒液里,面无血色,却也毫无惧颜。他已经泡了三天三夜了,若被浸泡的人不是他,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泡多久了?”
“三天了吧,他怎么还活着?”
“万一他挣开锁链,咱们两个肯定最先死。”
“别怕,我亲眼看见雪樱大人封印了他的战魂,他不可能挣开的。”一男一女两个看守谈论道。
远处传来高根鞋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空洞的回响回荡在牢房中,压抑得人难以呼吸。“魑神大人。”女看守行礼。
穿着打扮十分妖艳的少女看看毒液中浸泡的男人,问:“他一直都没有反应吗?”
“回禀魑神大人,从注入毒液开始,他一直都一动不动,倒也有一副硬骨头。”男看守也瞧瞧阳尘,鬼夜也走了过来,“这么折磨也没什么意思。”
“你想杀了他?”
“少一个敌手会比多一个同志好吗?”鬼夜指了指水中的人,“叫悦雅把他带到祭坛上去,你去给他洗脑。”……
医院里,木易安静的躺在床上,只有旁边的心电感应仪表上的曲线在证明他还活着。“他失血太多了。”莹玉璃十指贴在ICU的门玻璃窗上,看着病房中的木易,“不知他能不能醒过来,可是馨儿姐姐怎么会下狠手杀木易呢?平时她打木易一巴掌都舍不得,现在却用必杀技把他射成重伤。她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吧?”
“妈有难以说出的理由,一定是这样!”木芝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似乎仍然无法接受她妈妈想杀了她爸爸的事实。
最难以接受现实的,还是阳柳依。阳尘的胸膛被悦雅的御芊剑刺穿的一幕就发生在她的眼前,那一刻,她崩溃了,怎么样也想不到,亲生母亲的背叛,甚至无情地刺杀、绑架自己的亲生父亲——悦雅将紧紧捆绑着的丈夫带走的时候,竟然完全没有顾忌到阳柳依,甚至连看她一眼都没有。
三天了,阳柳依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月兰若经常会过来看望她,但只听到她的抽泣声作为回应。“柳依,你开开门啊。”阳柳依的门前,另一位少女靠墙坐在地上,低着头。两个人谁都没有去上学。学校里的事务全压在莹玉璃的身上,好在她有极强大的大脑,处理这些还算是轻松。
返校那天,本是木芝繇的生日,但遇到这么大的事情,她哪有心思管这些?都是至亲的骨肉,这伤害源于何啊!木芝繇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她只是守在父亲的病房门口,同莹玉璃一起提心吊胆。终于,医生送来了木易脱离危险期的消息,少女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但莹玉璃依旧眉头紧锁。
“可是,木易并没有苏醒的迹象啊。”莹玉璃站在木易的床头,清澈的双眸盯着木易紧锁的眉头。
“看样子,他是不愿意醒来。”木芝繇的痛,和父亲的痛,痛在一处。
“阿璃,您可以把我的意识送进父亲的梦境中吗?”
“嗯,”莹玉璃拽出一把椅子,“坐好,会有一点疼。”莹玉璃白嫩的双手摆在木芝繇头的两侧,一个闪光,木芝繇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意识开始模糊了。
“阿璃,我明白您深爱我的父亲,您对他的爱完全不亚于我的母亲。我从来都没有反对过您进入我的家庭,我很乐意去相信,相信您是上天对木易的另一份恩赐,爸爸不能离开我妈妈,但您同样不能离开我爸爸。”莹玉璃的耳畔响起一段沉重的话语,湿了眼眶。
木芝繇恢复意识后,发觉自己站在一片青紫色的草坪上,天空是粉色,一边的远处是桃林,一边是满是水晶簇的平原,向南是无边无际的大海,向北是一座看起来非常可爱的大型木屋。
“这是什么地方?”木芝繇面对这幅来自父亲脑海中虚幻而又华美的图景,发出疑问。
远处,一位粉色及笄少女走过来,她梳着一头柔顺的长发,两鬓的小辫子上系着金色发带,头上戴着金色的镂空发饰……“她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