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木暝辰仍然没回家,棠馨免不了担忧,“天都要黑了,小兔崽子怎么还不回来?就算是放寒假出去浪,也该上家了。”想着想着,她换上外套就准备出门。
“等一下。”木易叫住妻子,“外面都是彼岸级别的鱼怪,你能打过吗?”男人说完,换好行头,“我跟你一起去。”
户外冷冷清清,不见一人,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眼前只有亮白的大雪茫茫一片,身后,稀稀落落两串脚印。正走着,夫妻二人突然打起十二分精神,木易唤出战戟,棠馨则拉满长弓,以准备击杀随时可能出现的陵屠族,忽然,不远处小巷口突然窜出一墨绿色身影,木易率先冲出,如狂风一般舞动战戟,第一戟自足尖上挑,斩下陵屠的左臂,第二戟借用巧劲,令戟刃在半空中折返,劈断陵屠的右腿,随后收回武器,奋力刺出第三戟,完美贯碎它的心脏,先是出其不意,打乱对方阵脚,紧接着把握住打出致命一击的最完美时机,一招毙命,全过程一气呵成。“想不到,陵屠的进攻速度居然这么猛。”木易没想到,陵屠居然能在短短几天内占领全世界绝大部分的沿海城市。
“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谁说得准呢?”木易似乎并不关心它们的目的,又或许,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瑞士进协总部,进协会长达琳正在向电脑输入着她大脑中接受到的来自陵屠的独特电波,并安排了多个语言学家尝试翻译这段电波。
“Did you make it?”达琳问这几个语言学家,但他们都在摇头。
达琳对着屏幕长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拿起手机,准备请木芝繇过来帮忙。“Простите,увасестьвремя?(请问,您有时间吗)”达琳不敢打太长的电话,陵屠对电波敏感,长时间使用手机必然会招来大量的鱼头怪。
本来木芝繇并不想介入其中,但她自己也希望能查清整件事情的缘由。陵屠的语言对木芝繇来说并不难,很快她就解析出来,转换成人类的语言:“你们人类总是在破坏你们自己的家园,不仅如此,还妄图染指海洋深处,我们如今要消灭人类,守护我们最后的家园,还地球一个公道。”
“Широковещательныеречи.(冠冕堂皇的话)”达琳感叹一句。
木芝繇则满脸讥讽地笑了笑,就凭一句话就断定人类是毁坏地球的根源,真把自己当成“生灵卫士”了?长期以来,一直在深海中疯狂屠杀肆意妄为的可是它们陵屠族,鲛人灭绝的罪魁祸首也是它们陵屠族,要知道,陵屠族生活在海下超过六千米深处,那是人类几乎无法涉足的领域,既然人和绝大部分鱼类都难以侵入它们的领域,那么导致它们原本栖息地毁灭的真凶又是谁呢?话虽如此,它们想要毁灭人类的理由又是什么呢?如果从陵屠的角度来看,它们种族生来便拥有虚能,在人类虚使大量出现之前,陵屠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球最强种族,而到了现在,人类的虚使数量激增,难免会影响到陵屠在地球的地位,如果现在趁着人类还不能与之抗衡就将其消灭掉,陵屠在地球生物圈中的地位就很难再动摇了,还能借此机会同时成为陆地的领主,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木芝繇给达琳发出一条消息,请她安排人统计一下近期遭遇陵屠袭击的受害者,其中觉醒了虚能的人所占比例以及其亲属中是虚使的人所占的比例。
两分钟后,达琳发回报告,在将近七百万受害者中,觉醒了虚能的人占比超过87%,而亲属或者自己拥有虚能的人占比竟然达到了98.5%,受害者中排除了进协警卫的话,拥有虚能的人占比为82.9%,亲属或者自己有虚能的人占比则是95.8%,也就是说,完全不可能觉醒虚能的人很少会受到陵屠的袭击,那么,它们留着普通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Утебяестьвыводы?(你有什么结论吗?)”达琳又给木芝繇发出一条消息,询问对方是否有了什么思路。
“Этосредствореализацииихамбиций.(这是它们实现野心的手段)”,虽然这还只是她的推测,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Да,японимаю.(好的,我明白了)”达琳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操着一口不是很流利的中文问木芝繇,“您会出手帮忙吗?”
木芝繇沉默了,见证了太多是是非非、经历了太多人心险恶的她,作为人类的那一面正在渐渐淡化,取而代之的是至高无上的神性,她也想做回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泫凕沧,我这次能不能……”
“当然可以。”泫凕沧知道木芝繇在想什么,不知从何时起,泫凕沧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姑娘能发自内心地放声大笑,她所有甜美笑容下掩埋的都是如山一般重大的压力,或来自外人的迫害,或源于自己的神性,她处处为自己的家人为自己的朋友为人类的一切考虑,可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替她分忧?与这样的高尚但却可怜的姑娘相比,陵屠族那些卑劣的野心,在泫凕沧的眼里又算得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