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的偏见是一座大山,而这世界上,没有爬不上去的山。
白应武也是如此,他没有向世人去证明什么,即便所有人都恶意的猜测他,但是他却始终扎根在寒城。
他没有去证明自己,因为不需要。就像阿凝见到他的那刻起,就决定让右军开拔寒城。
阿凝觉得白应武与自己的父亲很像,他们驰骋在战场之上,是因为他们都是保家卫国的英雄。
他们是战士,与朝堂之上的野心家有着截然不同的气息。
与前方主将之间冰释前嫌不同,在朝堂之上,已经炸开了锅。
“寒城乃我白国要地,万万不能有失,徐将军虽是先斩后奏,但是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她的所作所为也是理之中。”有位大臣向白伯贤说道,也是说给在场的众位大臣们听
。
现在他们的人分成了好几拨,各自持着不同的意见。
白伯贤坐在最上面,面沉似水,看不出悲喜,无人能猜测出他此时的心中所想。
“禀君主,右军主将徐凝私自调兵,违抗君命,这是重罪,不可不察。”又一个大臣站出,让右军驻扎在丰邑,是整个朝堂商讨后的结果。
这只右军现在是白伯贤手里唯一的底牌,但是阿凝却没有听他话,虽有可原,但是君命就是君命,君要臣死,做臣子的就必须完全听从!
阿凝连问都没有问过他的意思,就将整只右军带到了寒城,这已经触碰到了白伯贤的底线。
所以,虽然先前的大臣说的在理,但是他也没有阻止第二个大臣。
朝堂就是这样,有时候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对,而是做的不好。
朝堂之上亦是战场,还是杀人不见血的那种。若是没有在多方博弈中处在一个“正确”的局势中,就会被排挤,甚至是杀之祸!
而阿凝在白伯贤的眼中,永远都只会是一枚棋子,若是这枚棋子不听话,他还留着她做什么
但是白伯贤不会表现出来,他会像支持白应武一样支持阿凝。
这次的难关是一定要度过的,如果被陈国攻破寒城,那万事皆休。
“诸位卿,想必徐将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前方的战事急报已经传回,陈国已经与我们全面开战了,我们还是想想有什么对敌之策吧。”白伯贤开口,将谈论的重心从阿凝上移开,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定论,但是现在对阿凝做什么却不是什么好时机。
他还需要她带着右军解了这次白国之围呢。
“君主圣明。”一众大臣躬作揖,无论他们争了个什么结果,最终做决定的还是白伯贤。
“白国连着三年都是荒年,粮食都不够国民果腹,况且匪患滋生,出了许多流民,这场仗,不好打啊。”齐仁站出来,他相当于白国的大管家,打仗除了靠士兵还要靠国力保障后勤,白国的国力显然不如陈国。
更何况这三年,白国境内时常有人饿死。他们存粮的仓库已然快要见底,想要支撑这么大的战事,很难。
“那卿的意思是如何”白伯贤知道齐仁说的是大实话,仅仅是每维持左军和右军的正常开支,都是省了又省,战时只会消耗的更多。
“微臣认为,应当与陈国议和。”齐仁看向白伯贤,朝堂之上顿时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肃静!”白伯贤制止了众人的讨论:“齐卿,你认为陈国会与我们议和吗”
“此战乃陈国主动挑起,我们现在议和他们自然不会许,但不代表他们永远不会议和。”齐仁字正腔圆的陈述着自己的理由,白国与陈国是
世仇,他们为白国子民,自然不会轻易放下仇恨。
但若是一味的打下去,白国未必能撑住。国与国之间的恩怨基本都在民众,但是对于君主来说,这些恩怨,是不如自己的江山来的重要的。
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割城求和的事只要君主愿意妥协,只要自己的宗庙在,甚至只要自己的命在,他们什么都愿意做!
这是一人之国,民众的意见虽然重要,但是某些时刻,也没有那么重要。
“那卿以为,我们以什么理由向陈国议和”能不打自然是好的,白国的现状并不好。
白伯贤也想做一个彪炳史册的君主,若能灭陈国自然超越了他的祖先们,但是现实不许,他只能先求自保再求其它。
“一般议和的条件无外乎有三,割地、献宝、和亲或是献上质子。”齐仁看向白伯贤,这三点无论哪一条都是奇耻大辱,但弱势一方有时候却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