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上积了一层薄薄的灰,看样子有好几天没有打理了。吕承引着两人向里面走去,后院那里是他住的地方。
吕承拿了布在一张桌子上擦了擦:“伙计们都跑了,我这里已经关门了,不过你们想吃什么我去弄。”
“吕叔,您还是去白都吧,寒城太危险了。”白子墨郑重的说道,他很早之前就劝过吕承,可是他很是执拗。
“我吕家几代人的基业都在这里,我这一走,可能就回不来了。”吕承叹息,不是他太财迷,实在是因为在这个世道立足太难。
有人王侯公卿,有人地里刨食。他吕家几代人建的醉君楼,不能在他手里丢咯。
“您如果有事,君知会难过的。”吕君知给
他来了几封信,让他务必把他爹给绑到白都去,因为他劝不过吕承。
可是白子墨出事之后昏迷了很久,一直没有顾上,今尤说喝酒,他就想顺道把这事给办了。
“那个混小子,我不开店他哪里能去求学,倒还管教起我来了!”吕承碎碎念念的,虽然嘴上骂着,但是他安全着就好。
他一把年纪了,什么道理不懂。这世上的一切都是打拼出来的,有些时候是需要用命去拼的。
白子墨无奈,他又不能真的把吕承绑了去,只是他又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说这些了,我那还有几只白鹅,我去给你们杀一只去。”吕承摆摆手,就要往后厨去。
“我也来帮忙。”白子墨赶忙站起来,今没有客官和店家,只有叔侄。
“也好,说起来小时候你和君知捣蛋,大鹅跑了满院子,一眨眼你都是大将军了。”吕承摸着胡子回忆到,时间总在不经意间溜走。
“你也别闲着,吕叔的酒窖在那里,你去搬两坛子酒出来。”白子墨踢了踢尤的椅子,尤顺着他指的方向去酒窖拿酒。
厨房里忙的火朝天的,白子墨杀鹅拔毛干的比以前店里的伙计还利索。吕承亲自掌厨,炒了好几个小菜。
尤想帮忙打下手,却又不知道从那里下手,直被白子墨一通嫌弃,让他一边待着去。
尤看着忙来忙去的白子墨,初时见他一锋芒。可不知从何时起,他变的沉稳内敛。
“烧鹅出锅咯,小心烫。”吕承端着烧鹅从厨房小跑出来,桌上已经摆了几碟小菜,上了这道就算齐了。
白子墨把手洗干净拿了三个碗过来:“吕叔宝刀未老啊,问着香味就知道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还好还好。”吕承笑着摆摆手,以前他就是酒楼的大厨,后来才雇的人,他也很久没有做过菜了,这几大厨不在,他都是随便弄点对付了事。
“趁吃,趁吃,这位小哥也别拘束,当成自己家就行了。”吕承招呼着尤。
尤坐的端端正正,他原本是来蹭白子墨的酒的,心里也没啥负担。可现在一看,有种去邻居家窜门儿而人家正在吃饭的赶脚。
邻居让你上桌,你好意思吗
“吕叔你可不能让,他这人别的没有,就是特能吃,你一让咱俩就没的吃了。”白子墨故作小气,惹得吕承哈哈大笑,尤也放松了些。
“去你的,你那是污蔑!”尤伸出筷子就把白子墨面前的片抢走,塞进嘴里。
“子墨啊,其实你今不来,我也会去看你的。”吕承看着和尤抢菜吃的白子墨,看似他有说有笑的,但是眼底始终有一抹伤痛无法抚平。
“多谢吕叔挂念,倒是子墨疏于对吕叔的照看。”白
子墨听出了吕承话中的意思,似又想到了什么,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白大将军战死着实是我白国之哀,初听闻时我等小民也是伤痛不已。”吕承知道白子墨心中之痛,恨不能与他分担。
“子墨唯恨不能站在父亲的边,让他一个人御敌。”烈酒入喉,白子墨的眼眶通红。心底积压的痛苦与煞气在上弥漫。
这是一只大手拍在了白子墨的肩膀,却是尤:“令尊不会怪你的,在你昏迷的这些时里,他很担心你,你能醒来,我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尤小哥说的在理,大将军也一定希望你能振作起来,他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吕承再度给三人满上酒:“逝者已矣,我们来敬大将军一杯。”
三人站起,朝着寒城之外洒下一杯酒。白子墨向着他父亲战死的方向跪下:“孩儿答应你,不负君命,不负白国!”
白应武的死,白伯贤有很大的责任。但白应武生前告诉过白子墨,不论白伯贤做过什么,他还有白子墨都是白氏子孙,肩负着白国的兴衰。
现在白应武逝去,守卫寒城的重任就落在了白子墨的上。他暗自告诉自己,不会让白应武白白牺牲。
远处,陈国大营。
陈猛拆下绑在手臂上的固定板,是时候了,在初雪到来之前,他必将凯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