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头,爹有些事要和你说……”
白生平的肩膀不住的颤抖,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和云烟解释婉婉的事,在路上他有无数次机会却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爹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云烟轻轻的从白生平背上下来,她用小手牵住婉婉冰凉的手:“娘的事,我们以后的子还长着呐,可以慢慢说给我听。”
婉婉感受着手心里的温暖,她第一次见到云烟,云烟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她,却并未对她生分。
白生平叹了口气,过分懂事的孩子总是让人心疼。他知道,云烟尽管不知道她娘发生了什么,心中也有着巨大的疑惑和担忧,但是现在最要紧的却是先找个地方让白生平休息。
“乖女儿……”
白生平牵起云烟的另一只手:“我前些子给我们准备了一个避风雪的地方,没有多远了,我们先去那吧。”
他知道婉婉也是心俱疲,这世道最是磨人,更何况是在这又黑又冷的夜里。
云烟自然也不是贵非要人背着才行,一家三口默默的向山里行进。
走到婉婉之前藏的地方,大石头和小石头两个人守着粮袋抱在一起取暖。
在逃出驿站之后,婉婉也将白生平要做的事告诉了他俩。
大石头和小石头见白生平平安归来也是满心欢喜,姐弟三人再度重逢更是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等他们一家人找到白生平准备的藏地时,一家人都已疲惫不堪。
那是一个小小的山洞,被白生平用柴禾挡着。里面放了一些白生平事先准备好的取火之物,篝火生起之后,白生平终于能够松了口气。
但一松神,他整个人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婉婉和三个孩子见到这一幕都扑了过去,然后才发现,白生平上的血水已经冻成了硬硬的一层甲。
婉婉在地上铺好了褥子,才赶紧将白生平放了上去。脱下白生平上的衣衫时,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的捂住了嘴巴。
白生平上新伤旧伤密密麻麻,旧伤是他在战场上留下的,而新伤是之前被府兵们打的。
婉婉急忙让大石头和小石头去弄一些干净的雪,放在自己带出来的那口锅里煮。
四个人忙了大半夜才将白生平上的血渍擦掉,没有了那些血渍,白生平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比。
伤口处血狰狞,婉婉不知道他是怎么带着这一伤把云烟带到这里的。
她把几件衣衫撕成布条绑在白生平的上,她没有药,想到白生平受了这么重的伤却只能靠自己熬过去就泪流不止。
一家人守在篝火旁守了白生平一夜,可是一整晚他都没有醒过来。
当白生平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的傍晚。他看见婉婉在锅里煮着什么,云烟在一旁帮忙。
白生平支撑着坐了起来,看着眼前忙碌的两人傻笑。而这时大石头和小石头也抱着柴禾从外面归来,见白生平醒了过来扔下手中的柴禾就扑了过去。
“爹!”
“娘,爹醒了!”
白生平将两个儿子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为两个人驱寒。
他忽然觉得,现在这
样,才有了家的感觉。
以前虽然一家人住在老爷家,但却和棚中的牲畜无疑。只有现在,只有此刻,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们一家人的。
看着四个人围在自己边嘘寒问暖,白生平也不觉得上的伤疼了。
“爹,你一直傻笑什么呢”
云烟舀了一碗煮烂了的饼子汤放在了白生平的手中,白生平能醒过来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爹就是高兴,高兴……”白生平这几十年从未有过像今这样的高兴,豆大的泪珠不自觉的划过脸颊落在碗里,这或许就是幸福吧。
“爹你傻了,高兴还哭。”
可嘴上说着,云烟却也是抱着白生平大哭,苦子,似乎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丫头,你娘……”
白生平想要把云烟亲娘的事告诉她,却被云烟止住了话头。
“爹,我娘不就在这里嘛。”云烟拉住婉婉的手,腻着在她上用脸蹭了蹭。
婉婉眼中也闪着泪花,在白生平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大石头小石头主动和她姐姐说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
虽然三人提到他们亲娘的时候又哭了很久,可云烟也像那两个孩子一样,接受了婉婉。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有人对你好,如果有,那除了家人还是什么呢
第三,白生平不顾其他人反对要离开这里,这里终究不是家,而朔城那里肯定会派人来追他们,现在的白生平,没有力量在那些人手里保护她们。
婉婉搀扶着一伤的白生平,三个孩子背着他们仅有的家当,逃往了深山中。
白生平说,那里会有他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