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平差点就沉迷其中,可当他准备吞噬掉眼前的恶鬼之时,发现自己的内心,不是真正的想要这样做。
他只是在极度的痛苦之中想要复仇,宣泄心中的难过罢了,可现在,却好像在享受杀戮。
眼前这恶鬼,也和他是一样的可怜人吧。
白生平还有着一颗生而为人的心,还没有彻底接受自己已经变成鬼的事实。而他看到眼前这只被土匪们虐杀而死的鬼,就想起了婉婉和孩子们,心中的痛苦更是无以复加。
可是,鬼的本能不断的在和白生平争夺着身体的控制权!
尽管白生平万分悲伤,可是想要吞噬的本能却让他一点一点的将这只恶鬼放进自己的口中!
恶鬼也是纯粹的灵与魂,虽然比不上完整的人,但是对于成为鬼修的白生平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最终,他沦陷了。
像是瘾君子一样,尽管内心不愿,却无法抗拒的成为了本能的爪牙!
然后,在黎明到来之前,这座山村再没有一个活人,也没有了恶鬼,彻底归于死寂。
白生平在本能的驱使下,变成了危险的狩猎者,开始去寻找更多的灵与怨!
几日后,白都城大营。
阿凝看着从远处朔城而来的急报,这是白伯贤让人给她的。本来各个大城的政务阿凝不能插手,可这次有些例外。
朔城出现了一个当街行凶的恶徒,还是被白伯贤特赦的军奴,朔城的百姓们联名请求不要再放这些恶人回乡了,他们就应该死在战场上。
阿凝带兵打仗多年,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改变奴隶的现状,让天下没有普通奴隶还有军奴。
说到底,都是在作践人命罢了。有罪无罪,自有公道。可阿凝也只能在自己管辖的军中不设军奴营,而白伯贤也迟迟不肯废除军奴营的制度。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在这扭曲的制度下逃得人命的人,却又发生了这
种事。
关于这个奴隶,阿凝也了解一些,不过也是个苦命的人罢了。可行凶就是行凶,阿凝也不会因为他可怜就会无视他的罪行。
可现在难办的是,这个凶徒,似乎成了炼气士。
成为炼气士有多难阿凝无比清楚,以至于阿凝最后不得不走上了武者的道路。
阿凝不知道白生平现在有多强,现在这个关头去把他抓回来,也是一件难事。
而另一件难事也让阿凝头疼,那只藏在白都的妖,始终没有露出影子。
为了不引起恐慌,知道那妖存在的官员现在就只有阿凝还有沈无敌张丰年两个副将,连白伯贤都暂时没有告知。
而知晓此事的所有士卒都已经被单独编伍,由两个副将带领彻查此事。
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行凶的炼气士,阿凝有些分身乏术。
“徐将军,我听闻朔城出事了”
白子墨从营帐之外进来,寒风紧随着他的脚步,让整个中军大帐温度一降。
白子墨神色匆匆,显然是刚知晓白生平的事就立刻赶来。
“嗯,那个被特赦回乡的军奴杀了人,逃命去了,似乎是个炼气士。”
阿凝看到白子墨出现在这里也是有些意外:“白将军的伤可好些了”
“伤不碍事,我是听到有人说起此事才来找你的,听说是让你处理。”
现在白都的治安维稳都是由军队全权处置的,只有两千王城守卫由白武阳率领守卫着白伯贤居住的王城。
白都乃至白国发生的一切暴力事件,现在都转交给了阿凝率领的军队。
现在白国内外交困,白伯贤不允许出现一点闹事的苗头,否则就会用铁血手段彻底镇压!
“虽然这份急报有待确定,但毕竟出现了炼气士的影子,我打算让任天将军带着一千鬼军去走一趟。”
虽然调走一千兵马会让白都的防御降低不少,可现在白国确实太乱了,攘外必先安内,任天所要处理的并不止这一件,也有巡守整个白国的意思。
“我也要去,他是我带回来的,也是我帮他向大王求的情,我有这个责任。”
白子墨与白生平朝夕相处几个日夜,他家里的情况也知晓了个七七八八,从情理上,他不相信白生平会放弃好不容易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再度犯法。
可不见到他,这一切终归没有答案。
阿凝有些犹豫,白子墨的状况确实很不理想。虽然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不过是在强撑着罢了。
别说现在白国各地有多凶险,就连这冬日的严寒都能击倒眼前这个变得颓废的青年。
可阿凝知道,白子墨是一个有傲气傲骨的人,以这些理由去阻止他,会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
“也好,我让张宝与将军同去。”
想到张宝阿凝眉头舒展了一些,虽然她知道自己的武道有一天能够开枝散叶,可是知道是一回事,真的存在又是另一种喜悦了。
张宝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了阿凝的弟子,虽然只学会了一半的沧海归元,但也能独挡一面了。
“那就有劳了。”
不谈这几日发生的种种,尤一行人,也已经到了寒城。这座曾经属于白国的坚城,现在落入了陈国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