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楠诧异的朝他看了一眼,见对方眉头微蹙,垂眸望着尸体,只以为他是有所发现,也就没有多犹豫,收回了手,站直了身体,一旁观望。
死者的裤子被解开,时楠隔着口罩都闻到了一股子臭味。
这下时楠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老人年底年岁大了,很容易有大小便失禁的毛病。
韩珩应该是知道这点,所以才不让她上手。
可是,他的洁癖不是比自己更严重吗?
时楠抬眼看他,见他眉头察不可见的皱了下,但手上的动作依旧不停。
拿起剪子,将两个裤腿剪开,丢至一旁。
时楠抿了抿唇,低声说了句:“谢谢。”
男人并未作答,继续给死者做检查。
相比上身,下身虐待似乎更严重。
大腿上布满了烟头烫伤,还有指甲掐出来的於痕。
就连脚趾都被人弄断了几根。
不说时楠,就连见过世面的许莫宁都不由大了个寒噤。
“我去,这凶手是畜生吧,对一个老人竟然下这么狠的手。”
时楠、韩珩两人并未理会他的话,继续给老人的尸体做检查。
韩珩:“右手小指以及无名指被锐器切割,切创面整齐,应该是水果刀之类的利器。”
“右脚五根脚趾都有不同程度的断裂,重物按压导致。”
“致命伤在两只脚腕上,失血过多造成的休克性死亡。”
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体内血量在3000ml至500oml,当然体重增加,血量也随之增加。
而死者是个很消瘦的老人,血量应该在3500ml左右,可现在体内的血量竟不足1000ml。
而且从老人身上的摩擦痕迹来看,凶手隔断死者的脚筋后,并没有将他捆绑,而是任由他在地上爬行求救,直至失血过多造成晕眩休克。
让人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凶手虐待人的手法着实太残忍。
时楠与许莫宁的眼圈都有点泛红,情绪也低落了下去。
而韩珩却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依旧语气平淡的叙述着:“死者的死亡时间超过一周,身上有43处烟头烫伤,24处掐痕,四根肋骨断裂……”
尸检报告一出来,五队群里立刻炸了锅。
一群血气方刚的大老爷们,看到一个高龄老人被如此虐待,都是又气又怒,直骂凶手八辈祖宗,一个个喊着抓住他一定狠狠揍一顿,再拉去枪毙。
不过,他们也就是嘴上说说,就算凶手被抓,他们身为人民警察,也不能动用私刑。
中午,三人回到警局,正好赶上下班吃饭。
韩珩将一些事情嘱咐给了时楠、许莫宁两人,自己一下车便朝警局外走了。
许莫宁从后备箱拿出勘察箱,见瞧见时楠站在车门边,正盯着韩珩的背影看,开口解释:“韩哥去洗澡了。”
时楠:“我知道。”
跟他一起工作久了,也就知道他做完尸检有洗澡的习惯。
时楠想了想,问:“你认识韩法医的时候,他洁癖也这么严重吗?”
许莫宁语气夸张:“有,比现在还严重。”
“那时候我还跟人吐槽过,说韩哥这么严重的洁癖,做法医简直是自我折磨。”
“按理说韩哥家里那么有钱,他就算不做这一行对他也没什么影响吧,真不知道为什么能坚持了这么久。”
闻言,时楠笑了笑:“的确,他就算换个职业也没什么,但对法医这一行来说,就是一大损失了。”
许莫宁想了想,赞同的点点头:“那倒是。”
不知道是早饭吃太多,还是刚做完尸检的缘故,时楠没什么胃口,干脆回家补觉了。
今天早上,她一醒过来就发现上班迟到了,急匆匆的只洗漱了一下便跑出了家门,根本没注意其他。
这会儿回到家才发现,客厅里干净整洁,像是被人细心的打扫了一遍。
再看沙发上,一个折叠的如同豆腐块的被子整整齐齐的放在那儿。
很显然,这些不会是时楠整理的,自从她搬过来住,就一直在忙失踪案的事情,根本没时间。
不是她,那只能是另一个人了。
“这男人……都不需要睡觉的吗?”
今早被打电话叫去现场,回来后他们几个都忙着补觉。
而韩珩,竟然还有闲心帮她收拾房间。
可她哪儿知道,韩珩不是不困,而是想睡却睡不着。
他躺在沙发上,被子上那股清香不断的往他鼻子钻。
明知道这不过是普通的洗衣液的香味,可还是将他扰的心绪混乱。
甚至脑子里不自觉的浮出她熟睡时的小模样,圆润的小脸,浓长的睫毛,琼鼻粉唇,细颈……
男人起身,制止了自己再往下想的思绪,瞥了一眼凌乱的客厅,干脆起身给自己安排一些别的事情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