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沉吟片刻，刘大想起某处尚空，转身指着北街，“走，咱先到埠头落脚。”
“啊！那鬼地方……”
走了一会儿，东街有些小混乱。
“二弟三弟，你们先去，咱先去探探啥情况。”
……
东城近城门。
“啊咦，这人好丑……”
“啧啧啧，光天化日下也敢出来污人眼……”
……
少女入城，众人齐目而至，然一看不打紧，看了便不愿再看，简直惊瞎眼球。
少女奇域风，年方十二，头披蛇骨帽，身着破烂衫，各关节套着一串小骨饰品，行走时发出哐啷啷碰撞声。
面对种种目光，少女素心朝众人和善咧嘴一笑，嘴巴裂成两瓣，捋着单马尾长辫，眨了眨那对大小不一的三角眼。
呕——
众人掩袖避视，皆逃一般离去。
当——
当——当——
铁铺传出富有节奏的律动，匠师赤着膀子，左手铁钳，右手锤子，一扬一落，火红铁块星火迸溅。
翻个面，继续敲。
当——
当——当——
“那个……小哥，请问道府怎么走……”
音律一顿，匠师本不耐，想挥霍赶人，但耳边这娇滴滴的甜美声音，使他心跳加速，低头指了指西南道盟的方向。
当——
匠师埋头再次敲打了起来。
“啊谢谢小哥”
手上又是一顿，这娇柔酥酥的声音，像蚂蚁般不停挠着心头，匠师红着脸忍不住偷瞄一眼。
噗——
这一眼，差点将腹中食，胃中水给喷了出来，即使在热浪滚滚的炉火前，不禁感到脊背发寒。
当当——
当当当当——
匠师举锤便是一通狂砸，不复先前韵律，只剩急促躁动之音。
“哎呀真是谢谢小哥呢”
素心拍着双手很是高兴，歪着脑袋眨着三角眼，“小女子很是感激呢不如让小女子帮小哥一把”
“小哥可不要拒绝小女子哦”巧笑间，眉眼带笑，眸中却是一片冰冷。
当当当——
匠师铁了心不再抬头，闷声锤打，耳边娇柔酥音，让他越发郁闷，好不容易春心萌动，却是个丑八怪……
还是奇丑无比那种。
忽然间，匠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这街上往常喧闹比自己打铁还响，今个儿出奇的安静。
他停下手上铁锤，四处张望，这一眼吓得头皮发麻，街道上遍地无人，唯有一具具冒着绿烟的尸体，正在腐化为白骨。
再远望，那少女在尸体间一蹦一跳朝远方离去。
“呃……”
突然，匠师浑身一僵，铁钳铁锤相继从手中滑落，赤红铁块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火星沫子。
此时，匠师艰难捂过胸口，心悸气短，全身无力，下一秒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任何东西。
又过三秒。
匠师皮肉逐渐收缩，因失去方向感，干扁的身体缓缓朝火炉倒去。
火炉猛地爆发一阵水汽。
滋，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