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安紧张之下用了敬语‘您’而不是‘你’，让人感觉非常的怪异。而他自己显然也意识到了，连忙住口。</p> </p>
远处传来救护车性感的警报声：“完儿了……完儿了……”</p> </p>
陆铮扶着的老太太，猛然从地上上挣扎起来，神情恍惚，喃喃嘟囔着：“我不信，我不信。我儿子不会死的，我儿子不会死的，我要去找我儿子，我要去找我儿子。”</p> </p>
王静安默然半天，才低声道：“你的儿子往湖畔可寻。”</p> </p>
“湖畔？湖畔！”老太太的眼中登时爆发出神采，瘦弱的躯体似乎一下子充满了力量，嘴里叫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兰湖，兰湖。儿子，妈妈来找你了。”然后健步如飞，快速的消失在人群当中。</p> </p>
陆铮定定的望着那位老者，他隐隐感觉到这位老者虽满头银发，但生机旺盛，精神奕奕，尤其是卧蚕眉下的眼睛，毫无老迈应有的浑浊，反而澄明异常。</p> </p>
王静安避过陆铮的眼神，对着钟重江打了个眼色，转身就走。走出老远，钟重江回头见陆铮没有跟上来，才凑到王静安的耳边，小声道：“老王，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几十年都没见你这么紧张过了。”</p> </p>
王静安大摇其头道：“不可说，不可说。”</p> </p>
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能说的事情越想听，比如秘密；越是不让看的东西越想看，比如av；‘不可说’这三个字简直是对付好奇心旺盛者的大杀器。</p> </p>
钟重江抓着王静安的手，追问道：“老王，你这事儿干的不地道。连我都不能说吗？不行，你一定得给我讲讲。否则我晚上睡不着觉，非得少活几年。”</p> </p>
王静安锁着眉头犹豫半晌，才指了指旁边的老街茶馆道：“走吧，进去喝杯茶。”</p> </p>
钟重江一喜，笑道：“没问题，我请客。”</p> </p>
两位老人找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要了两盘茶点，一壶毛尖儿。茶还没烫熟，钟重江就急不可耐道：“快说，快说。我知道你是让那个小子吓着了，是不是看出啥百年难遇的面相了啊？”</p> </p>
王静安整理了一下思绪，摇头道：“我师从相术名家袁清卓老先生，研习的是揣骨之术。那小伙子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他是龙角骨相，骨居眉上，稍高似角，向左右横出，形似龙角。”</p> </p>
“龙角骨？”钟重江好奇道：“这种骨是贵相不错，但是并不少见吧。以前我有个外甥让你给看过，不也是龙角骨吗？”</p> </p>
王静安莞尔一笑道：“的确不少见。骨有九贵，驿马骨、将军骨、日角骨、月角骨、龙宫骨、伏犀骨、巨鳌骨、龙角骨、凤尾骨，都是指面部两颧之骨，这九种骨相都是贵相，我这辈子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算不上稀奇。”</p> </p>
“那怎么把你吓成那样？”</p> </p>
茶香飘出，王静安斟了杯茶，轻缀了一口，摇头道：“揣骨望气，此人之气，非同寻常。此人年纪轻轻，但目光如炬，有神光外散。”</p> </p>
钟重江纳闷道：“活人眼里都有神光吧？”</p> </p>
“不，是真的神——光。”王静安重重的咬了一下‘神’字，满眼都是不可思议道：“此光奇定勇烈，威仪不凡，似猛虎下山，蛟龙出海，不怒而威，狐兔自战；且瞳孔目蕴神气轻灵皎洁，如日东升，刺人眼目，如月悬镜，光辉皎洁。实属我平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p> </p>
这一连串得形容词出来，听的钟重江目瞪口呆，失口道：“不是吧？有这么厉害？我怎么看不出来。”</p> </p>
王静安笑道：“你要是看出来了，你也可以看相了。这种神光只是一种感觉，一种气势而已。”</p> </p>
“那又怎么样？”</p> </p>
王静安一字一顿道：“非人之目。”</p> </p>
钟重江吃了一惊道：“什么意思？那小子不是人？”</p> </p>
王静安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不是人能是什么？当然是人，奇就奇在这个地方了。我只跟他对视了一眼，就感觉到强大的压力，不敢与之对视。”</p> </p>
钟重江咋舌道：“这也忒玄乎了，我反正没看出来有什么稀奇的。”</p> </p>
王静安苦笑了一下，道：“还有更玄乎的呢。你还记得半个月前，我说咱们以后去外滩下棋么？”</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