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海——
灵海非海,存放着这里存放着众生灵的灵魂,这里除了有水,还有数不清的树,树生在水面上,树上有不少倒挂的花,花中并非是普通的花芯,而是一颗菱形的小晶石,是生灵的灵魂,它发着蓝色的微光,这花就是‘生灵之花’。
若有生灵逝去,生灵之花仍挂在树上代表着躯体未灵化,只是失去了微光,三日后就会落入水面,花瓣被水吞噬就代表着正在灵化,直到花瓣消失,代表着灵魂的晶石会沉入海里,逝去的时间越久,它沉得越深,等待着轮回。
瑾时来到了灵海的一个白石平台上,他第一个见到的是与缘可相似的生灵,她就是这里的掌管者——命运。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踏足的地方。”
“我要空遥的灵魂。”
“不给,难道你要硬抢不成?”
瑾时没听祂的话,一只脚踏进了水里,很快,水就腐蚀掉了鞋子,也开始侵蚀着他的皮肤。
祂见他如此坚定的心,说:“看在与你相似一场,别怪我不提醒你,你可能空手而归,也可能会栽在这里,就算你在我这里拿到了她的灵魂,你也带不走她。”
瑾时此时的心只想着如何在这茫茫灵海中找到心爱之人的灵魂,海水如同沼泽那般,越是动就越陷越深。走了很久很久,海水已经没过了他的大腿。他忍受着被海水侵蚀的痛楚,内心在呼唤着她的名字,思念的感觉一涌而出。
他能感觉到她离自己不远,而且就在附近了。可是他看不到她的灵魂晶石,他忽然想起空遥的躯体已经灵化了,而她的灵魂可能已经沉寂在海里了。他不顾一切潜入海中,尽管海水侵蚀着他的眼睛,他也在不停的寻找着,直到看到了一道空遥的幻影,他找到了灵魂晶石,等待着晶石回到海面,等待他的不是希望,而是更大的危机。
一只守护灵海的海兽向他冲来,瑾时一只手握紧灵魂晶石,一只手做起格挡的手势,海兽向他扑去,海兽身影如水,但造成的伤害却很大,瑾时手臂的一块肉快速地被腐蚀掉了。他咬牙切齿地坚持着,走向白石台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久,瑾时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在现实中那快速愈合的能力仿佛在这里不存在那般,魔法也无法使用。他的鲜血招惹了不少的海兽,他的双腿已经见骨了,两只手臂血肉模糊,但仍然被海水腐蚀着。他在方才误喝了一口海水,海水正在从里在外的腐蚀着,他痛苦不堪。但低头看着手里的灵魂晶石,他仍然坚持下来。
‘我会带你回去的,遥儿……’
他已经精疲力竭了,忽然一只海兽迎面而来。夺走了他手中的灵魂晶石,他立刻下潜去寻找,可是什么都没找到。
“在我这里。”
祂的声音响起了,瑾时努力地游回到海面,他看到祂坐在树干上,把玩着手里的灵魂晶石。
“没有我的允许,你是带不走她的。曾经高高在上的你,现在像什么?”
瑾时不知道祂说的曾经是什么,他现在只能毫无尊严的去求命运,他的嗓子早已被海水腐蚀至沙哑,他努力的说:“请您…救救她。拿走我的命…救她,求您了。”
祂沉默了,瑾时一直待在水里,慢慢地被海水侵蚀,他却用着渴望的眼神看着祂,直到被海水淹没。
“你们啊……总是在为难我。”
空间在扭曲,瑾时以一副残缺不堪的躯体,抱着空遥回到了现实,他已经没办法行走了,他跌倒在地也要护着空遥,他将空遥放下,空宁失而复得的心情油然而起,立刻过去抱着女儿。瑾时的眼睛已经被灵海的水腐蚀掉了,什么都看不到了,白鹿看见他这个模样哭泣了。
瑾时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了,但能感觉得到有人抱走了空遥,他慢慢地往后挪动,就在下一秒,他刚走出来的‘门’里,一只海兽猛然将他吞噬,他从那一刻,他不见了。
……
今年初阳节,是悲伤的。瑞业、白鹿夫妇失去了爱子,这一世本就体弱多病的白鹿,就算是变异成半魔了,也病倒了,如今卧床
不起,瑞业一直在她身边照顾着她,寸步不离。瑞业想起了众神时代那年的遗憾,也听闻在纷争时代时,他在执行任务时,迷失在时间裂缝期间,她最爱的妻子一直在等他回来,最终郁郁而终,他知道后很是愧疚,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离开她了。
空遥仍然未醒,系饶和空宁十分担忧。其余人在过着初阳节迎接新的一年,却没有曾经那般开心罢了。望里与系饶陷入了冷战,介时如今住在长老阁里,见望里心情不好就找他下棋。
望里一直不在状态,每次都是介时在赢,他也没有了平时不服输的反应。此时的他不知如何缓解与系饶的关系,为此很是忧愁。
“一直这样忧愁也没办法啊……镜天哥哥之前跟我说,他和喜欢的人只能活一个,他说他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嗯……”望里沉思了一会,说:“是啊,对于生死,我应该看淡才对。”
“老伯,你又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通了。”
介时表示很迷惑,直白的说:“我看你根本就没有想通。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魔界?”
“他们明天回,我不回。”
“不回魔界那你去哪里呀?”
“龙鸣国。”
介时说:“龙鸣国?那是一个怎样的国家?”
“你的故乡,全都是龙人的地方。”
介时虽然从系饶那边听过自己的种族,但现在听到还是惊讶:“我真的是龙族人!?”
“嗯。还很强大,你是他们所畏惧的存在。”
“我有这么可怕嘛……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没骗你。”
“那你跟我去龙鸣国了,然后要去哪里呀?”
望里又回想起以前的事,悲伤的说:“故地重游,为了去寻一道早已不存在的身影。”
介时又疑惑了,问:“谁?”
“我已故的妻子,伽岚。”
……
初阳节一过,一大早系饶就站在望里所住的房间门前,等待着老友出来。望里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他,两人冷战了一天,什么话都没有说,也不知从何说起。
两人很有默契地一起在花园里散步,过了许久,两人异口同声的说:“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