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走出他书房时,他叫住我,反倒问我刚才听他说什么了我回头白了我爹一眼,撒娇着跟他说,爹呀!香凝什么也没听到。我这么一说,我爹也没在说什么,送我出了他的书房。”
看着行哥哥六神无主的样子,香凝暗自责怪自己怎么这么多嘴,惹得行哥哥心思重重。
“你听你爹说这些话是在什么时候”步天行打破沙锅问到底。
香凝好像有所准备,预感到行哥哥要这么问,他一问,她就脱口答道:“我记得是在开春以后。
那天,后来我去了我爹的书房,我看到我爹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冷星寒冷叔叔在劝他。事后,我见了冷叔叔,问他,我爹怎么这几天都不高兴呀他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冷叔叔说,有个姓凌的江湖大盗为祸四方。千岁带人去抓捕大盗,追到龙山,让大盗逃脱了,千岁这才闷闷不乐。
往后没过几天,我路过我爹的书房,听到他在书房里自言自语地说你不是步叔伯的亲生儿子。”
“香凝妹妹是不会撒谎的。”步天行在心里说,“难怪我以前问我爹,问他我娘哪里去了爹总是含含糊糊的答非所问。”
不虚此行。步天行不认为这是巧合,冥冥之中这似乎是天意的安排。他和云之大哥趁黑夜避过守城卫士翻越内城城墙进入内城,不过是想帮云之大哥窥探虎叔伯在干什么,谁料歪打正着,帮了虎叔伯的忙,还意外地从香凝妹妹嘴里知道了爹原来不是他的亲爹。
尽管步重山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多年以来他也一直瞒着步天行,但是步天行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越发对父亲敬爱有加。
出山不过数日,他眼下想到了父亲,他下山了留父亲一个人在山里,他老人家肯定会很寂寞的。有他在的日子,父亲每天总是乐呵呵的,他看得出父亲爱他,他当然也爱父亲。
“香儿!”虎叔伯来香凝房间了,他在门外叫着女儿的名字,虎叔伯的到来打断了步天行的思绪。
“天行!”虎叔伯进屋,坐在香凝妹妹床边的步天行站了起来,他强装笑颜看着兴冲冲的虎叔伯大步流星走过来。
“好些了吗香儿。”听着虎叔伯询问女儿的温和的声音,慈祥的面容,步天行看在眼里想在心上,他真的没法跟以往的虎叔伯相提并论,虎叔伯似乎患了一个人似的。
“你说呢爹。”香凝不知道行哥哥心里的苦水,所以她也就不会替行哥哥难过,她不会替行哥哥的难过,她回答起父亲的问话就不受心里难过的影响。
她朝还在强装笑颜的行哥哥挤了几下眼睛,还扮了个鬼脸,笑盈盈地跟父亲说:“有天行哥哥在,在厉害的,也不会把香凝怎么样的。”
香凝的话既是对父亲说,更是对步天行说的。步天行却因为心思重重,依然只是强装着欢笑,他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倒是虎叔伯洞察人心,他看出了端倪,便随意地问贤侄:“天行,有心思”
“没。”步天行不愿意被虎叔伯看到他的不快,虎叔伯这么一问,他不在意地应道。为了不引起虎叔伯的警觉,他硬是压抑住心思,转而以自然的神态跟虎家父女说起家常事聊起家常话。
“行儿、香儿。”三个人聊得可谓兴致勃发,虎重天说,“功遂侍卫的伤也好多了,这几天忙里忙外的,行儿长这么大难得来虎叔伯家里,还没好好招待你哩。我已经命下人好好做顿饭菜,我们高高兴兴地庆贺庆贺,祛除一下晦气。
还有,行儿你还不认识功遂侍卫,一会在饭桌上我把他介绍给你,他比你年长不了几岁,认识了以后你们见面就是朋友就是兄弟。”
虎叔伯忽然真的在步天行的心目中成了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但是一想到他在龙山追捕云之大哥的凶残的样子,他在心里告诫自己千万不能被虎千岁的虚情假意迷惑了。狼就是狼,本性难移。
在饭桌上,看着丰盛的饭菜和酒水,步天行并不见得有胃口。虎叔伯把功遂介绍给他,也把他介绍给了功遂。他看功遂,挺帅气的一个人,他想不通他怎么会跟了虎千岁。席间虎重天待步天行热情,待功遂也一样的热情。
席间,推杯换盏,步天行忌酒,功遂酒量也不怎么样,但是功遂初次跟步天行见面,又听说了他是九千岁的侄子,他乘兴连端三碗酒敬步天行。
“天行,你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我能喝点酒,却喝不了多少,今天我得以认识天行贤弟,这是我的荣幸,我豁出去了。我喝酒,贤弟喝茶,我敬贤弟三碗。”
在这样的气氛里,步天行被功遂的豪爽感染,也要把茶换成酒,冷不丁坐在他旁边的香凝在饭桌下用脚尖碰了一下他的脚,他心领神会了香凝妹妹的心意,她是怕她不会喝酒硬要喝酒伤了身子。
步天行只好作罢,端起一碗茶跟功遂端起的酒碗碰了,又端起一碗茶跟功遂碰了,再端起一碗茶又跟功遂第三次碰了,他俩连碰三碗,功遂连喝了三碗酒,步天行连喝了三碗茶,酒席的气氛因此一下子达到了。
看到两位青年才俊如此激情四射,虎重天笑眯眯的也难得高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