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怼的表情,轻颦微嗔,此时这素心的神态模样,可是真将那花树下坐着的三个俏婢给看傻了。
曾几何时,自家姑娘脸上竟然还会表现出这样的神情出来?!
“你看这医典,是为了我吧?这还真是让人感动呢。那天请你过来时,可儿在你桌上看到字条,说是着我找些医典之类的书来给你,每日翻看。那时我就知道,你是要找出能够医治我的病症的方法呢。可是,你知道吗,我这病是没法子治的,神针刘生,仙指仇坤,鬼医莫知古这三位当世医道大家可都是为我看过病的,他们都说没办法,想来在这世上就再没有人有那个本事治好我的病啦。
说真的,心儿不怕死,以前对于活着也没有太多的眷恋,可是自那一日,看着你一步一步走上山来的身影,我竟然觉得活着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情。
听到这话你怕是要笑话素心了,心里肯定也极得意啦,嘻嘻,你呢能得素心瞧得入眼,还真是值得你得意呢。
只是,我又有些后悔,不该将你牵扯进这一件事情中来的。我说的是第一次见到你那天以后的你,可不是之前的龙钰,对于之前的龙钰,我对自己的做法没有任何的愧疚,因为事情便是没有牵扯到他,他的处境却也是糟糕的再不能糟糕了。何况他本就局中之人,是没有办法脱身的。
我知道,这些话,外面那几个傻妮子一定是听不懂,可相公你能听懂,我知道的。知道吗,现在,我真的怕死,怕极了,我怕我那一天真的闭上了眼,就再也看不见你了呀。
外面那几个妮子想不明白,看不明白,或者她们这一辈子都想不明白,看不明白了。人啊,这一辈子,若是没有机会将这一颗痴心付出,那才真是枉活了呀。其实我也是本以为没有那个机会了呢,说起来,这老天还真是很眷顾我呢。”
静静地望着对面还在机械地翻着药典的那个‘木头人’,少女笑的象一朵隽永洁白的梨花,有泪,如雨。
有关于什么神,仙,鬼三大名医的事,在龙钰清醒过来的那一日里自然是记不起来的,璇玑也没有向他说起相关的信息,想来在他进入痴呆状态的时候,这璇玑也是没有办法自外界猎取消息的。
同样的,有关于素心的那一段剖白般的话,他也是无从知晓的,却不知为何,在他心里却有了一种怜惜和伤痛的感觉,这种感觉的对象是素心,这一点很明确。
在痴呆状态下,别人对他说过的话不记得,别对他做过的事不记得,可是他翻过的书却是能够一字不拉的记在心里。
不过十几天的功夫,足有一尺多厚的一部药典,数部病论,脉象,经络,行针之法等五六部书竟然给他全部翻完了。所谓的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龙钰在自己清醒时倒是试过,还真就能够做到,不过如今看来,在他痴呆的状态下,并没有失了这样的能力。
“基本的医道理论知识,你如今也算是初步具备了,接下来就是以实践来检验你之所学的时候了。”在龙钰清醒的时候,璇玑对于他这十多天来的学习成果进行了全面考量,对于结果很是满意。
“实践?你是说,让我现在就开始给素心治病?你,嘿,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这医术可不是死记几本医书就能够掌握的,但凡有些本事的医者,哪一个不是通过大量经验的总结与积累。纸上谈兵,那跟杀人害命有什么区别?”对于璇玑的提议,龙钰可是一点信心也没有。
“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呢吗。”
“哦,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倒是可以试上一试。”
请脉,宋素心躺在竹榻上,看着龙钰一本正经地将三根指头搭在自己的脉门上,心里不觉有些好笑。
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就将那好几大本厚厚的,摞起来几可与人等高的医书通读一遍,并且能够一字不拉的将其中的内容记得个清清楚,对于龙钰的这过目不忘的本事,她可真是叹为观止。
但是等到这家伙仅凭着死啃了几本医书就想要为自己诊病疗疾时,她的心里可就有些啼笑皆非了。
试想一下,自己的病,就连鬼医那三位在整个麟伏大陆都有着极高名望的医者都束手无策,他这个连医道之门都不曾踏入半只脚去的家伙,还能整出什么景来。
不过实在不好打击自家相公的积极性,这素心也就只好权作一回小白鼠任其施为了。当然,此时她抱有的不过是陪着自家相公玩闹的心思,可不敢真就依着他的诊断,按着他开出的药方服药治病。
望,闻,问,切,一切都严格按照医书上所讲半点不差,可是他却不敢如别的医者一般,将有着病症的表象,医理说与素心听,他怕露怯。
他也只好将所诊知道的,以及自己对素心病情的判断,对药方的斟酌说给璇玑,征求她的想法。
“你说的脉象根本不对,再请一遍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