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直不曾有所动作的那个打着灯笼的红衣鬼童,此时见得这道人手中纸符出现,身形一晃,就要向那大门内逃去,只是其速度如何快得过这道士。
两指只一晃,道士指间那符便燃起一道火光,自其指间直飞出去打在那小鬼头身上。
众人只听得“呀”的一声鬼叫,再看时,那小鬼头身上衣物,还有那童子般的一张面皮就在一道红色光炎滤过之后没了踪影,剩下的只是一团飘飘忽忽淡淡鬼影,这团鬼影也就大致能够分辩得出是一个孩童的模样。
那鬼童子被这道士用显形符打出了鬼身,一时竟然动都不能动得一下,就只见这如烟似雾的一团鬼影,表情极是痛苦狰狞。
而这道士显然是不肯放这小鬼头的。见他只在腰间将那悬着的红漆葫芦取了下来,那是他收鬼的法器,只要去了葫芦塞以葫芦口对着被定住的鬼物,捻诀念咒,就能将那物收将进去。
至于这鬼物被收入到那法器之中结果如何,不想可知。就这下派修士的作法,无非是泯去其意识,打散其鬼身罢了。
“这位道兄还请住手。”不过就在那道士将要用这法器收了这小鬼头时,却是被素心出言拦了下来。
“咦,这位师妹不知是那家高足,小道眼生,以前倒是不曾见得。却不知师妹拦下贫道又是为何?”
其实别说这道人,就是那和尚刚一见到素心等人时,心中就极为惊讶。
他们两个,一个来自天台山的一清道,一个来自九化山的净禅寺,都是名门高足。虽然这一清道与净禅寺院,一为道家,一为禅宗,不过却有一点共通之处,那就是他们的修行理念。
他们修的是世间法,走的是积功的路子,就是说,要在这世间行走,于凡夫俗子中感受人间疾苦,帮助凡人禳灾祛邪,以积累功德而至修为进境。
“再下,嗯,在下师兄妹几人原是南昭国梵心净斋弟子,见过两位师兄。”
素心作男子样,向着那二人叉手一礼,只含糊介绍了自己等人身份,便笑着转过话题道:“二位伏鬼既然为的是立功进德,便当知此一小鬼其实无甚道行,且其魂色清白,自也是不曾伤害过生灵,没有什么大恶的存在。既然如此何不放他一马?”
“哦,呵呵,想不到这位师妹对于这鬼魂之事倒是清楚。只是小僧有些奇怪,梵心净斋一宗修的可是出世功法,他们的弟子何时也学了这伏鬼捉妖的法门了?再者,以小僧拙眼所见,这几位师妹和这位师弟身上法器竟是极不一般,若非出自行家之手,便是曾被上师开光加持。
只是,呵,容小僧说一句托大的话,制做这等法器,能够于其上加持降妖伏鬼威能的,在这大夏,除了我净禅寺外就只这位扶摇道兄所在的一清道了。却不知诸位手中法器出自哪位大德高人之手?”
很明显,这个和尚对于龙钰,素心等人的来历很是怀疑。
“你这和尚,如此说话莫不是以为咱们这些个法器来路不正?是偷了你净禅寺的,还是抢了他一清道的?”很显然,那和尚语气虽然温和,可这问话却是有着质问的意思在里面,所以素心这边,她还没有说话,杏娇可就先不干了。
“哈哈,姑娘错怪了,道济师兄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只不过心中好奇而已。实不相瞒,其实小道也是想要问个究竟的,失礼莫怪,失礼莫怪。那个什么,这小鬼头,嗯,既然这位姑娘为你求情,那便饶了你这一遭。
只盼你下一次鬼门开时可不要走错了路,入冥府了了这一世孽缘,好投个胎重新作人。嗯,既然遇到也算有缘,贫道便助你断了这恶鬼对你的控制。”
说着话时,那扶摇单手结了一个手印,口中只喝得一字‘临’,也不见有什么异状出现,那小鬼头的阴魂一时就飘飘然然的随风去了,不一时便消失在那夜空之中。
“六甲秘祝,道家手印?!”看见这扶摇结印起咒,竟然将那鬼童自门后凶鬼控制下赦释了去,杏娇这里不由惊呼出声。
“嗯?姑娘也晓得这六甲秘祝?”听得杏娇这一惊叫,这扶摇不由眉头一皱,心下不由大奇,转过头来问道。
“听过一些,不过道听途说罢了。”杏娇嘻嘻一笑道。
“也是,想这道家六甲秘祝与手印,与释门六字大明咒印一般,都是神通外相,必得要本宗秘传心法相辅才能显威,所以别人便是将这外相印法学了去也不过徒具其形,并没有什么用处。”听了杏娇‘道听途说’一句解释,道济和尚很是了然地点了点头道。
若说这道济与扶摇二人,看那相貌也不过二十左右的年轻人,那长相也是极为俊秀,虽都是出家人打扮,却也有着玉树临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