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进来、快进来。”
李知恩打开门拉着金正赫进屋,她正敷着一个黑乎乎的面膜,要是再涂点什么东西上去,金正赫觉得她都可以去唱京剧了。
知恩接过他手上拿着的蔬菜沙拉,带着他匆匆走到客厅一起坐下。在金正赫探班后的又一个星期,剧组放假,她匆匆赶回首尔,又投入到广告拍摄当中去,每一天的工作安排都非常紧凑。
拍完广告已经是晚上了,金正赫一直等着她下班。回到各自的家中,两人都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驱散了一天的疲劳。
也不知道李知恩是怎么想起了那天晚上金正赫弹的曲子,非得让他到自己家里重新弹一遍。
难道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不香吗?
“胡(谱)子带了吗?我看看。”知恩嘴里还塞着一个圣女果,含含糊糊地说道。
“李憨憨你悠着点,别噎着了。”金正赫抽出一张纸巾,仔细地帮她擦掉嘴角沾上的水果汁。
知恩认认真真地看着谱子,目不转睛,专注的样子像极了IU,而不是憨憨李知金。
“结尾部分我觉得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这首歌是慢歌,适合晚上的时候来听的,结尾的旋律要渐慢渐弱一直反复,直到没有声音才好。这样失眠的听众们也能随着音乐的尾声慢慢放松,产生睡意。”
听到这里,吊儿郎当的金正赫也正经了起来,拿起她的吉他开始演示着。
“哎呀!小赫你倒是一边哼一边唱呀!”
“………”
这妮子要求还挺多的。
“不是我不唱,我觉得有些地方填词填的不好,和曲调不搭,唱出来很奇怪。”金正赫给知恩指了指谱子中间的一个地方。
不知道李憨憨从哪里拿出了一只铅笔,抵在下巴下面,思索了一会。
“你用英语写了第一段,那第二段我就用韩语来填吧。你一个大直男写的东西都太直白了!”
金正赫扶额,牵强地笑了笑,这一点李憨憨还真没说错,他的确写不出像诗一样的歌词出来。
“喝不喝酒,我回屋子拿去?”他见知恩伏案疾书,不敢弹吉他打扰她的灵感,于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不用回去,我家里冰箱就有。”
金正赫打开冰箱就傻眼了。呵呵,这妮子十天半个月都不怎么回家,在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的情况下,冰箱的最上层居然塞满了拉罐啤酒?!
他背对着知恩翻了个白眼,猜想着她多半没事儿的时候就把人家刘仁娜叫到家里来偷偷喝酒,肯定还和刘仁娜约定好不能告诉自己的经纪人,不然郑韩特又要对她进行苛刻的身材管理了。
算了算了,见知恩那么认真地写词,就放她一马吧。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打开了两罐啤酒放在茶几上。
也就金正赫看了一个小视频的时间,知恩就把写好的词拿给他看,她撕掉粉色吸管外的塑料壳子后把它插在拉罐里,像喝奶茶一样捧着喝啤酒。
金正赫出神的看着第二段的歌词,喃喃道:
“从睡梦中醒来的这一瞬间。“
“我便会再度沉湎于你的思绪中。”
“你现在会在何处?”
“会做着什么呢?”
“若是凌晨,就让我一直活在那个时节里。”
“雨淅淅沥沥的某个仲夏夜。”
“我想起了那一切…………”
……………
待金正赫读完词后,他愣愣地发了会儿呆,转身看着知恩,她那双在浓密的睫毛下,显得灵动的、闪耀着星星的大眼睛也满怀着期待地看着他。金正赫瞧着她清澈干净的一双眸子,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一种自卑,肮脏的自己不忍继续注视着她,于是避开她炽热的目光,看向其他地方以掩饰窘态。
在那短促的一瞥中,他已经注意到了有一股被压抑着的青涩萌动在知恩的脸上流露,在她白里透红的皮肤和被微笑弄弯了的嘴唇上掠过。她故意竭力隐藏着那道能让金正赫魂牵梦绕、迅速上瘾的少女感,但它却违反她的意志,时而在明亮的眼睛中闪烁,时而从隐约可辨的微笑里流露出来。
兴许是因为早年出道、历尽艰辛受尽白眼,见过世间万恶的缘故,知恩她比同龄人都成熟得多。不得不承受着不该在这个年龄承受的东西,早早地克制自己少女的天性和各种欲望,甚至在对自己人生的计划上比大人们都想得深入、更明事理。
别人忙着追赶潮流的时候,她十年如一日坚持自己的想法,坚持做自己。结果就是不被理解,缺少志同道合的朋友,找不到交流的共同点,因为她所思考的,已非常人所及。
于是只好将自己沉浸到书籍和音乐的世界当中,孤独感油然而生。
直到遇见了和她一样孤独固执的金正赫,两人相依取暖、互相治愈,才慢慢地显露出多年来压抑着的少女本该有的纯真和灵气。
奇怪的是,那个古灵精怪、神经大条的知恩,却只在他面前出现。
“你别发呆了!快说说写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