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常常记不住自己写的歌词,但这一句,她怎么能忘记。她只是不想说出这沉重的三个字来给自己徒增伤悲罢了。她哼哼唧唧把这句歌词给糊弄过去,唱到下一句时,没想到自己还是给自己挖了个坑。
“当我们的初吻在脑海浮现,”
“我就会随时闭上眼。”
被窝里渐渐没了声音,细微的歌声被吞失在了黑夜里,变得静悄悄了起来。
说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纵然怄气,纵然舍不得,怎么办?可还是留不住的。
李知恩扯了扯肩上的被褥,翻了个身,闭眼不再多想。
还是让自己过的体面一些比较好。
…………
马上就要跨年了,冬至前后的时日,是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
外面飘起了小雪,被风卷拂着,好不容易落到地上,却在刹那间化成了水。穿过明晃晃的公寓大厅,金正赫离开了温暖的室内,拖着行李站在大街上愣愣发怵。
隆冬寒风凛凛,冷的连太阳都不愿意升起来了。
凌晨夜空下一片白茫茫,零散星星的雪花散落在所见的每一处,没一会就瞬间消失,给他一种冷寂的感觉。
白雪,早已被黑暗所吞噬。
金正赫掏出烟盒,熟练地点燃一根烟。他没有瘾,他只是喜欢烟雾从自己嘴巴里吐出去的感觉。连抽三根烟,尼古丁窜上大脑,他靠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有些晕晕乎乎。
感觉自己的生活又回到了原点,又变得一团糟。
是不是因为他是精神病患者,就像得到了什么诅咒,永远都过不好。
他笑了笑,食指夹住含在嘴里的烟蒂,手掌合拢成拳头,将烟蒂紧紧攥在手心里,然后熄灭烟火。
嘶
烫得金正赫绷紧了两腮。
原来我不是不会疼啊。
可为什么临到分别之际,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明明刚才还在李知恩身边失声痛苦,可现在麻木冷漠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的情绪在两个极端之间来回摇摆,真是可怕又令人作呕。
他竭力逼迫自己伤心难过,却并没有什么用。
男人这种生物就不应该出现,在自我得到愉悦和满足后,就会开启贤者模式。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无欲无求,好像立马就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想起自己年少不懂事时,完事后果断删除了电脑里存的海量视频,却忘记了电脑是跟权文律借来的这件事,害的自己被他追杀了好久。
金正赫杵在原地胡思乱想,任由西风拍打在他的脸上。
“嘀嘀嘀”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的面前。
“先生去哪儿?”
“我…我不知道。”他眼神呆滞,木然开口说道。
司机听罢,收回了脸上的笑容。
“小伙子你就别站在出租车道挡着别人排队上车了好吗?”
金正赫向后退了几步,仍然机械地一手拉住行李箱,一手揣在兜里。
我到底在这里等什么?
他抬头看了看高楼,又看了看背后,好像在期待着什么。
脖子变得沉甸甸了起来,还有些冰凉。
金正赫抬手,摸住那一抹冰凉,低头看去,原来是那条银色月亮在作祟。他毫不怜悯地粗鲁拽了下来,握在掌心,企图摆脱掉那股从脖颈之间逐渐蔓延的冰冷,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心跳骤停,突然炸裂,剧烈的脑电波贯穿神经,有什么东西从心房里震碎涌出。他难受得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扶在膝盖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金正赫紧闭双眼,痛苦地喃喃念叨。
李知恩
原来我还在等你。
我原以为我可以做到不爱你、离开你。
我原以为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