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罢,金正赫轻手轻脚地将椅子挪开,转身向教授和听众真诚地鞠躬致谢。大家都还沉浸在他刚在的演奏当中,直到教授微笑着站起来,优雅地为他鼓掌,听众们才慢慢走出了余韵。
金正赫微微喘气,刚才这首乐曲已经用尽了他的全力。这遍演凑,几乎逼出了自己所有的潜力。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弹完这首歌,起码有三个月自己都不会再摸钢琴。
真的太恶心了。
像他这样敢大着胆子截取并改编大师的经典钢琴曲的人,真的是疯的彻彻底底地。要么能借此带给各位考官、听众们新鲜感,要么就会让人觉得自己是在投机取巧,没时间创作乐曲就随便弹了一段来糊弄别人。
“看来我们没有必要对你施行惩戒了。”坐在第一排的红头发女考官对金正赫的教授点头说道。
“我说过,这孩子很出色。不然我也不会那么自信地赌上自己的名誉和前途,随便给假让他走。”
原来在17年的年末,金正赫长达一个月的请假已经触犯了学院的规定。按照旧例,对出现这种旷课情况的学生学院会给予休学重修的处罚决定。而金正赫的教授,大卫则坚持不同意。愿意以自己教授一职作为担保,保证金正赫能够以非常优异的成绩顺利通过结业考核。
教授赌对了,金正赫确实没有让他失望。
不仅包括教授在内,在场考官们都面带满意赞赏的目光看向金正赫,十分认同他刚才满怀激情所奏下的曲子。
白种人在表达情感上是直白大方的。
大卫教授给了金正赫一个狠狠的拥抱。
“祝贺你,刚才的表现真的太棒了!”
“多亏有您帮我请假,嘿嘿嘿……”
“你的演奏让我的耳朵得到了短暂的舒服。好了好了,你辛苦了,我还要接着举行考试,去休息吧。”
“谢谢教授的栽培。”
金正赫又朝教授深深鞠躬,停留了四五秒后,才起身离去。
没有什么是比遇到一位认真热枕的老师更令人舒心的了。
………
“结业考试的录像你能拿到吗?”陈俊焕笑脸迎接金正赫出来。
金正赫撇嘴,嫌弃道:“怎么?你还想要过来发出去吗?”
陈俊焕嬉笑耸肩,高兴点头。
“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上午咱们就飞回半岛吧。“
“也对,我急着回去抱女朋友。我可不是什么单身狗呢……”
没错,金正赫又在见缝插针地找机会内涵别人了。生怕其他人不知道李知恩是他女朋友一样。
“行。那我先走了,晚上还有个局。”
陈俊焕又卸下了脸上的嬉笑,恢复了平日里经纪人一本正经的样子。
这…
不愧是跟着金正赫混的人。
夜生活还蛮丰富。
………
李知恩来得急,并没有带够暖和的衣服,披上一件单薄的毛衣就走出了酒店。
她走的很慢很慢,迎着纽约阴冷的寒风,捂紧了开衫卡其色毛衣的衣襟。在飞机上经历了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时差也还没有倒过来,厚厚的一层黑眼圈让人感觉她还没有从李至安这个角色里走出来。
寒意沁胸。
她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周围形形色色的路人,还有各式各样风格的建筑,试图感受金正赫一个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可她的眼神却是那么地落寞悲伤。
纽约的街头颜色很单一,不是灰白色就是土棕色的墙,天地间单单只存在着最本质的灰。萧条的气氛充斥在万物的周围,一点一点吞噬了这世间的生机。
街边树下铺满了干枯破烂的枯叶,那光秃秃的树干枝桠,是那么地让李知恩觉得扎眼,眼睛一阵刺痛。
她清冷的眸子又深沉了许多,黯淡了许多。
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样子,看上去心事重重。
米国的大学几乎都是开放式校园,没有围墙栅栏之类的防护设备来把校园与外界隔开。
李知恩徒步走到长满爬山虎的古典建筑下,靠在了墙边。
好像被人下了诅咒,每次自己身上都会发生乐极生悲的事情,背后总会有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把她推进孤独痛苦的深渊。
或许,这是自己爆红后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