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敏和白星鹏踏出绝命谷时,玄门孙小姐的婚期已经很近了,他们一路走去,凡是能看到的地方不会没有不谈论这讲堪称江湖头等大事的人。 </p>
当然不乏有人如是说:孟神山老糊涂了,怎么能把自己的孙女儿嫁给姓段的小子?他就不怕招段洪波入赘等于为自己招了一匹狼进来? </p>
自然还有人佩服孟神山的惊人之举。能打破正邪界限,孟神山足可当百年来武林中的第一人。见过段洪波本人的,无不知道那实在是一个非常难得的俊才!段洪波不仅外表出众,内涵更深。最重要的,他做了许多年恶人之子,所经历的人世沧桑是其他相同年纪的青年绝难相提并论,这些无疑都是构成此人魅力的因素,难怪高傲的孟菁菁会爱上他,还爱得一发就难以收拾。 </p>
钟敏喜欢听别人讲段洪波的好处,但不喜欢同时也加上孟菁菁的名字。 </p>
这天走在路上,白星鹏忽然道:“小敏,我忽然想起来,大家都在说玄门、玄门,这个‘玄’字是不是和我那块黑玉锁上刻的那个‘玄’字一样?”说着就要把那东西拿出来确定一下。 </p>
钟敏急忙制止道:“不要拿出来!”匆忙间把他的手拉在旁边,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墨玉令这时候露面,天下可不要立刻大乱了? </p>
白星鹏侧目道:“你这么在意,这个东西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说着,拨开钟敏的手把墨玉令从衣服里拿了出来。钟敏是第二次正式面对这块足以唤动风云的圣物,和前一次相比,忌惮的心情有增无减。 </p>
而白星鹏若无其事地捏着这东西,懒懒地道:“我从小看它的颜色黑不溜秋的很不好看,如果不是因为爹说,这是娘亲手挂在我脖子上的,大概我早就把它给扔掉了。”钟敏叹了口气,暗道:“这真是有福人不知道无福的苦处。他不晓得他的身世背景有多么优越,说这种风凉话,简直要气死人。”嘴上却道:“既是你贴身之物,你应该小心收好了。这样随便,难道不知道以后大概要靠它来认亲吗?” </p>
白星鹏笑道:“你不要故意说这话来糊弄我了。其实,就算你真的感兴趣,你喜欢,我便送了给你又如何呢?”钟敏脸红道:“你尽是胡说八道,你的东西我要来干什么?”但心里久久不散的郁闷却猛然间大减,情绪也在突然间好了许多。 </p>
他们终于快快乐乐地向玄门走去。 </p>
玄门的总坛建在地势开阔的山间,那是一座非常气派的大庄园,外围甚至砌起了城墙,远远看去极为壮观。 </p>
堂堂玄门要办喜事,东南西北前来道贺的人当然很多很多,好在玄门财大气粗,有足够多的地方来收容招待前来祝贺的客人,宴客的酒席也出奇的丰盛,整个喜庆场面营造的空前盛大。 </p>
钟敏进了玄门总坛的大门,这时候她才得知老门主孟神山因闭关不会出席,而孟菁菁的姑姑孟秋苓因为某些内因,也不参加侄女的婚礼。即是说,眼前所看见的场面即使再盛大十倍,骨子里头还是很没趣的。孟神山都不出席,孟秋苓也不参加,大伙儿来玄门有什么意思? </p>
钟敏不晓得玄门搞什么鬼。 </p>
有人把她和白星鹏引向正厅,那里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唱礼官接了他们的帖子,按照上面的提款唱诺道:“绝命谷主无名花到——”这时候,本来热闹成一团的大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人人都朝门口望,个个心里都“扑通”一声。哪怕一万个人说过玉真子已经死了,可是,厅上不下百数的人都不约而同地以为,现在门外正是绝命谷主玉真子带着他的弟子无名花,马上就要跨进这个门! </p>
可是,门外进来的只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玉真子的影子都没看见。大伙儿又“扑通”一声把心放回去了,然后又不约而同地向白星鹏行起了注目礼。因为唱礼官说的是“绝命谷主”和“无名花”,无名花嘛,当然应该是那个看起来娇滴滴的美貌姑娘,至于绝命谷主,那就应该是同来的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像个高手的少年。 </p>
碍于玉真子那个可怕的先例,大厅上没有一个人敢因为白星鹏“看起来”不像个高手,便有任何轻视他的意思。而就在这时,段洪波正从里面走出来待客。 </p>
这个入赘玄门的孙女婿,从他的言行举止上看来,并无任何不妥的地方,反而是,因为孟神山和孟秋苓都不在,他比其他玄门本来的人们更像一个玄门的主人。看的人禁不住在心里赞叹:不愧是玄门挑中的女婿,风采果然不比凡人。 </p>
段洪波同其他客人寒暄之后,终于把目光投到钟敏身上,而后者虽然在他刚出来时便一直注意他,在这种情况下,心仍然猛的狂乱不已,同时,世界好象一下子全部沉寂了,偌大的天地间突然消失了一切,只剩下他,还有她—— </p>
其实,钟敏早已在脑子里想了几千遍这一刻到来时的情景。但是,当这一刻真正来到时,她除了一颗心儿“怦怦”乱跳、一张脸儿神经质地发红之外,眼睛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的情郎,嘴里面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风光话。 </p>
段洪波微微笑了一下,转目向白星鹏看去,同时伸出手道:“幸会!”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