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国,四方城,朱雀镇。
“滚开,没用的废物,你挡住本公子的道了!”
话音落下,一名衣衫粗劣的少年顿时飞了出去。
在这名少年身后,一名年龄与他相仿的锦衣公子厌恶地收回右腿,双目充满鄙弃,咧咧骂道:“真脏!污了本公子的鞋,拿你的贱命都不够赔。”
朱雀镇的官道很是宽敞,小小的一名少年怎么可能挡得住路,这分明是故意找茬的节奏。
“二公子消消气,他一条贱命哪里够赔,不够,不够,就是十条贱命,都不够赔!”锦衣公子身边,一名下人立即走出,半跪在锦衣公子身边,疾速地抬起他刚刚那条踢人的腿,擦起他的鞋底。
那模样,几乎阿谀献媚到了极致。
“那是,二公子的一双鞋,那废物一辈子都买不起,脏了可不行。”锦衣公子身边,一名领头模样的下人说道,“李毅,好好擦,必须擦干净了!”
“是,是。”被称作李毅的下人接连点头,双手不停,卖力地擦着锦衣公子的鞋底。
“呯!”
两句话的功夫,被一脚踢飞的少年那瘦小身躯,终于狠狠砸在地面上,溅起尘土无数。
“看,是方家二公子方辉亮,他又在羞辱战长歌这个可怜的家伙了!”镇上,有路人低头窃窃私语。
“谁能想得到,两年前还与方家分庭抗礼的战家,如今竟会沦落到这幅境地?”一名路人感叹道。
“我怎么都不敢相信,好好的一个战家,会突然叛逆!”一名路人微微摇头叹息,“战家在大魏国也算是根基深厚,似乎没有叛逆的理由啊!”
“谁说是突然叛逆的,昭告四方城的罪书上不说了吗?这几年来,战家一直暗中勾结敌国,若不是被方家发现,陛下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另一名路人分析道,“人心不足蛇吞象,战家野心不小,看来是这区区四方城根本满足不了战家。”
“方家与战家一向不和,谁知道这证据是真是假?再说,偏偏这么巧,战家的叛逆证据怎么就落到方家手上了呢?”有人随意说道。
“或许,正是因为方、战两家一直不和,所以双方的一举一动都被盯得死死的,要不然,方家也发现不了战家的叛逆证据。”刚刚那名路人继续分析道,“据说那证据,是战家与敌国这两年来的往来书信。官府已经查实,信中谈及的事情,皆为属实。”
“不错,对陛下来说,谁发现的不重要,重要是铲除战家这颗钉子。”另一名路人点头,“所以这次陛下震怒,直接下令肃荣卫出手。”
肃荣卫,官府监察各地的精锐力量,人数不多,但他们每一个人,或在明,或在暗,无一不是实力强大,战力出众之辈,甚至还拥有先斩后奏之权。
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拼命修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进入肃荣卫,那样便是飞黄腾达,光宗耀祖。
“要我说,方家留战长歌一命,也算是网开一面,替战家留后吧!”
“切!你以为方家有这么好心?!你没看到,这两年方家是怎么对待战长歌的,还不是为了折磨羞辱他。要不是镇子上的夏老头好心收留他,说不定战长歌早就死了!”
“唉,他才十五岁,还是一个孩子,方家这么对他,还不如直接给他一个痛快!”
“听说,当时战长歌两位姑姑战敬蓉和战敬芙,带着战长歌的姐姐战玲逃了,最后也不知道逃掉没有?”
“没逃掉,肃荣卫出手,他们能逃得了才怪。”
“那这么说,这战长歌确实是战家在这世上的最后一丝血脉,方家难道不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吗?”
“战家叛逆的罪名,那是实实在在的,战长歌一己之力,而且又不能修练,他日后能有什么作为?杀不杀他,方家根本不在乎。”
路人低声议论,看向地面上那名少年的眼神充满怜悯。
此刻,那名叫战长歌的少年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路人的低声议论,一字不漏被他尽收耳中。
听到这些议论,他宛如溪水般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锋芒。
战家一夜之间被冠上叛逆的罪名,而且证据确凿,属于铁案,但战长歌不信!
因为战家叛逆的铁证,是方家递上去的,所以战长歌不信。
笑话,就算战家真的叛逆,岂会如此轻易被方家拿到所谓的铁证?
战长歌从地上爬起,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一脸淡然地望向方辉亮,仿佛刚才被一脚踢飞的不是他,被无情羞辱的也不是他。
这样的日子,他已经过了足足两年!
方家留他一命,方家有这么好心?扯淡,定是另有图谋!
他的小命在方家眼里,恐怕连蝼蚁都不如。但不管方家在打什么主意,只要他不死,就有机会!
现在,他在等!他需要时间,提升自己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