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磕碰,也没有意外,更没有大家最担心的突然失去动力的情况,临时无线呼号为01的歼-6战机安安全全的滑跑到了跑道尾端。
现场顿时爆发出一阵激动的欢呼声。
江心对刘道明说,“老班长,看样子油品是适合涡喷六的,这老式喷气式发动机的燃油兼容性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当年缺航空煤油的时候,部队一度用酒精来代替,也是勉强能飞的,不过对发动机的伤害比较大,二来是热效率也有差距,是迫不得已的选择。”刘道明回忆着说。
江心的目光追随着歼-6滑跑向跑道尽头,说,“从试车的情况来看,动力系统是没有问题的,操纵系统应该也没问题,这架老飞机重返蓝天已成定局了。”
“是一件值得纪念的事情。”刘道明背着手脸带微笑,看向歼-6的目光就好比看风里雨里一起闯过来的、有着数十年交情的老伙计一样。
江心一笑,“我从没有想过有机会参与修理歼六,其实我当年上学的时候,教材里已经没有了关于歼六的内容,最基础的内容是第二代战斗机,也就是歼七歼八这些系列的。”
“时代不同了,现在的飞机越造越先进,我是跟不上趟了,早早的想退役,留在部队没多大用处了。”刘道明感叹着说。
江心说,“老班长,你这话就不对了,就您那几手绝活,整个基地搞机械的加起来也赶不上您。”
这话是没错的。
传说中的听音辨故障,整个东北地区的空军部队里,能做到的就那么两三个人。
刘道明已经不太上一线了,一来年纪越来越大,二来是要带新人,但是他那绝活是从来没有落下过的。
甚至远在千里之外的兄弟部队遇到疑难杂症,沈霍伊厂遇到问题,都要跑过来请他过去会诊。
李海驾驶着歼-6回来了,在原来的位置停下。
江心等人立马冲上去进行对飞机的状况进行检查。
打开座舱盖之后,李海从座舱里站起来,高兴地说,“飞机的情况很好,可以进行试飞了。”
刘道明说,“没有其他问题的情况下,可以进行试飞,不过,另一架你也要先做地面试车。”
“是!马上进行!”
李海随即对第二架歼-6进行了地面滑跑测试,情况同样很好。最担心的“挑食”情况没有出现,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一通忙活之后,李海再一次站在了飞机边上,这一次要飞起来进行测试了。
机务给无线电呼号为“临时01”的歼-6加满了燃油,再一次检查了飞机的情况,完成了飞行准备。
临时01号歼-6的外形是惨不忍睹的,因为没有进行涂装,外表是车漆斑驳状态的,露天停放十几年的车外表是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
有个比较尴尬的地方是,因为是老飞机了,飞机上搭载的无线电早就不符合现在的标准,因此无法与塔台建立无线电联络。
李海他们的解决办法是,由李海带上单兵电台,与塔台进行联络。飞机上的天线还能用,刘道明改装了一下,把单兵电台的发射装置和飞机上的天线线路连接起来,这样一来,通讯范围就扩大了,在仪表台左侧加上了一个类似汽车手机支架的东西,比手机大不了多少的单兵电台放在上面。
这样一来,李海带个耳塞就能随时与塔台进行联系了,但是无法使用“美的”功能——即无法使用国际通用通讯频道进行呼叫。
但是,这并不重要。
通讯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看李海的试飞了。
一旦试飞成功,他和党为民就能驾驶这两架歼-6进行正常的飞行训练。
塔台上,红旗师的几位带队领导也都屏气凝神地等待着老歼-6成功起飞的那一刻,见证这一小小的历史性时刻。
李海关闭座舱盖,竖起大拇指,信号员挥出旗子,李海慢慢给油门滑出停机坪。
今天基地没有其他飞行任务,基本上能出来的人都出来看了,在停机坪这边的滑行道站了一溜,翘首以盼历史一刻的发生。
“嗞嗞,临洞幺,准备好可以起飞。”
“临洞幺明白。”
李海不敢掉以轻心,来到起飞位置之后,依然很认真的做了最后一次检查,确保三大件系统是正常运转状态。
随即,他呼叫塔台,“塔台,临洞幺准备好,请求起飞。”
“临洞幺可以起飞。”
李海把襟翼放到起飞位置,踩死了刹车,然后双手握着操纵杆用力的转圈,左三圈右三圈,双脚也不断的用力蹬舵,这是在检查各个活动面是否正常,对于飞控来说,至关重要。
没有问题了。
李海把油门推到最大,两台涡喷-6发动机怒吼起来,涡喷发动机独有的刺耳的轰鸣一浪又一浪地袭来,与涡扇发动机的声音明显的不同。
转速达到规定数值后,李海猛地松开刹车。
临时01号歼-6猛地往前窜了窜,像是离合没控制好导致的情况,继而呼啸着开始加速滑跑,起落架轮胎的护盖尤其的显眼,像是穿了冬季靴子一样。
李海拉杆抬头,歼-6顺顺当当的离开地面,昂首爬升。
众人激动的挥拳。
只要成功离地,试飞就算是成功了一半!